罗子骞摇着橹,李栖楚和胡安等人划桨,小船漂漂荡荡,驶入湖水深处。 这几个人虽然初学使船,但是个个身有武功,臂力悠长,一会功夫,便学得象模象样。 萧柔笑道:“李师道选择这么一个荒凉之处,举办盛会,也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是怕惊世骇俗么?” 李栖楚说:“李师道这人,本来就怪僻,除了爱养各种剑士侠客,还常常有各种惊人之举……” “咚咚,咚咚——”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鼓声。 胡安说:“是不是派人迎接咱们来了?还敲锣打鼓,挺隆重的……不对不对,那是战鼓,是……要和咱们在湖里打仗么?” 众人都顺着鼓声望去,只见两条大船,出现在前方。 糟糕,如果来船有敌意,那可糟了。 罗子骞等人武功再高,也难打水战,船上不比陆地,若是开战,必败无疑。 萧柔抓住罗子骞的手,惊疑地说:“是不是咱们露出马脚了?” “不象……别怕,兵来将挡,一定有办法。飞虹,咱们往旁边躲。” “好。” 叶飞虹驶着小船,拐了个弯,向旁边斜岔下去。 但是大船行得快,离着小船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在船上不比陆地,你越着急,越觉得船走得慢。 忽然胡安叫道:“不对,不对,是那两只船在打仗。” 果然,众人发现,那两只大船,正在互相靠近,两只船的人,都穿着甲衣,手持刀枪弓箭,战鼓声中,两船上各有持着弓弩的人,站上船头。 “嗖嗖嗖,” 两船的弓手互射,湖面上飞过一阵羽箭。 罗子骞等人都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们在打仗,与自己无关。 可是,这两只船上是什么人? 只见其中一只三帆大船上,船头上站了一个头戴黑盔的汉子,手里拿着一张大弓,向着另一船上瞄准。 他手里的这张弓,却是让罗子骞、李栖楚等人吃了一惊。 这张弓,比普通士兵使用的弓,大了一尺有余,既粗又长,几乎和人的身体相仿,拉动起来,手臂稍短的人,难以拉满,可以想见,弓力一定巨大。 “嘿,好一张大弓。”李栖楚赞叹道。 罗子骞说:“这人一定力大无穷,否则,拉不动这张大弓。” 在大家的赞叹声中,那张弓“嗖”地射出一箭。 那只箭,也比普通士兵所用的箭,粗而且长,箭离弓弦,发出一阵“日”的破空之声,向前飞去。 一箭正中对方船上的风帆的缆绳。 “哗啦啦——”那船上的帆,掉落下来。 “好箭——”罗子骞等人都鼓掌叫起好来。 一箭射中缆绳,本来就极困难,这比“百步穿杨”更加难上许多,然而更加让人吃惊的是,船上系缆的绳索,俱是结实的粗绳,便是用斧子去砍,也不见得一斧砍断,一只箭,又是如何能够射断它? 那只被射断缆绳的船,登时减缓了速度,船头上的士兵们,一阵慌乱,纷纷叫喊着:“神箭天王,神箭天王……” 神箭天王? 罗子骞一愣。 李栖楚说道:“罗将军,没有疑问,这一定是三大天王中的老二,神箭王张信。” …… 罗子骞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一个神箭王。 真是当之无愧。 此时,那条被射断缆绳的船,似乎无心恋战,掉转船头,便欲逃跑。 “嗖嗖嗖,”一只只羽箭,在两条船间,往来穿梭。 手持巨弓的张信,张弓搭箭,又射出去,他一射箭,对面的士兵便是一阵慌乱,往舱内躲避。 罗子骞不禁又是一阵赞叹,如此神箭,在古代的水战里,就相当于是一挺“机关枪”。 眼看着战斗形势陡转,那只船在“神箭”的威胁下,一路落荒而逃。 神箭王那条船,也不追赶,而是转了个方向,朝着罗子骞这条小船驶过来。 大船上的士兵,朝这边高喊:“小船上是什么人?” 罗子骞站在船头,用手卷个喇叭筒,喊道:“我是太湖飞鱼帮的孙霸。” 神箭王收起长弓,站在大船的船头,朝着小船拱了拱手,“原来是飞鱼帮孙头领,久仰,我是张信,请尊驾移步去梁山,张某这厢有礼了。” “神箭王,好箭法,佩服之至。” 罗子骞这并不是客套话,而是发自内心。 小船和大船相向驶过,两船上的人,互相抱拳施礼。 罗子骞打量张信,见此人身材高瘦,手脚皆长,一张长脸上不苟言笑,那面容……就和宪宗皇帝有点相像。 “孙头领先先一步,张某随后就到。” …… 小船漂漂荡荡,过了这片水泊,来到梁山脚下。 若说梁山,当真是低矮得毫不起眼,连个象样的山峰都没有。 罗子骞等人,弃船登岸,有几个黑衣士兵接着,引着众人,一直走向山前的一片空场。 山下空旷的丘陵上,搭起了几十座板棚,这些板棚有的用石头作基,有的直接就用木板搭建,以茅草覆顶,显然都是临时建筑。 就象一座村庄,又象是兵营。 很多房屋里,都冒出阵阵青烟,说明屋里生有炉火,用以御寒。 李栖楚说道:“看起来这场盛会,主人准备得甚为充分,这一片房屋都是新建,住几百人也足够了。” 一行人走到这片房屋近前,有一个身着软甲,腰挂宝剑的人,在左右士兵陪同下,迎面走来,拱手说道:“末将刘悟,迎接诸位朋友。” 罗子骞不知道“刘悟”是谁,躬身拱手还礼,李栖楚在一旁笑道:“原来是刘将军,久仰久仰,想当年刘将军一剑杀三雄,匹马定青州,名动天下,英雄无敌,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罗子骞吃了一惊,敢情这个貌不惊人的人,竟然是个如此勇猛的宿将。看起来,李师道手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