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凉亭上,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两只茶盏和一碟点心。 白靳骐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的身影,步伐随之加快。 “皇上,将军王来了。” 来到皇帝的身边,吴公公微微躬身,禀告了一声。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浅浅呷了一口。 吴公公抬眸看了他一眼,快步退下凉亭。 他对着白靳骐招了招手,白靳骐立刻会意,快步来到皇帝的身边跪下,“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今日就你我父子二人,不必拘谨,坐吧。” “谢父皇。” 白靳骐应了一声,来到皇帝的对面坐下。 一名宫女见他坐下,快步上前,为他添了一杯茶水。 沸水入杯,茶叶缓缓舒展而开。 白靳骐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又看向那名宫女。 直到那名宫女退下,他这才将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不知父皇宣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关于立储一事,你有何看法?” 皇帝也不拐弯抹角,对上白靳骐的目光。 白靳骐在吴公公通知他前来御花园面圣时就已经猜到,父皇突然宣他,必定是为了立储一事。 而他在来的路上,也已经编好了说辞。 “父皇身体康健,本可以不用过早立储。不过儿臣觉得,大臣们的担忧也有些道理。” “哦?”皇帝的尾音微扬:“你赞同尽早立储?” “儿臣认为,尽早立储,可以稳固国之根本,也可以让所有的大臣们宽心。最重要的是,父皇一旦立储,众皇子便会趁早死心,避免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 白靳骐的话,说得字字占理。 皇帝看了他一瞬,缓缓从他的身上收回目光:“那你觉得,谁是储君的人选?” “此事关乎古兰国的未来,儿臣不敢妄加猜测。” “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随便说说吧,朕恕你无罪。” 闻言,白靳骐微微颔首:“儿臣觉得,不管是论才智、论谋略,还是论人心所向,八弟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 眉头微蹙,白靳骐故意一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皇帝见他欲言又止,微微抬了抬手:“但说无妨。” “不过八弟双腿有疾,这储君之位,是万万不能交到他的手中。否则必定会引来满朝非议,敌国的嘲笑和虎视眈眈。” 一口气将话说完,白靳骐一瞬不瞬的看着皇帝。 见皇帝眼眸微垂,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父皇一直不愿意立储,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先太子的死,而另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因为白靳初。 白靳初深受父皇的喜爱,自从先太子逝世后,父皇便有意立他为储君。 不过可惜,他没有那个命,在一起战役中身受重伤,从此落下残疾。 如此,就算父皇再宠爱他,也不可能不顾及大臣们,将古兰国交到一个残废的手里。 在白靳骐的目光下,皇帝缓缓敛下眸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