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黑如浓墨。 夜空下,雷宇亲自驾着一辆马车,快速奔驰在城郊的树林里。 马车的速度如飞,一直来到十里亭外,雷宇才拉了拉缰绳:“吁……” 马车,稳稳当当的在十里亭外停下来。 一名少女看见驾马车的人是雷宇,快步迎上前去:“王爷,公主已经等您许久了。” “知道了。” 轻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犹如潺潺流水,灵动好听。 随着那道声音落下,马车里忽而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将马车车帘缓缓掀开。 一名少年,不疾不徐的走下马车。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朦胧。 少年白衣胜雪,面如冠玉。 元婳望着他,仿似看到一名翩翩少年,从水墨画中走来。 不知是今夜的月色太美,还是眼前的少年太过夺目。 元婳目光不移的看着他缓步而来,发觉今日的白靳初,看上去与平日里的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来到元婳的面前驻足,白靳初嘴角微微一扬:“让王妃久等了。” “还好,比我估算的时间快了一点。” 听见元婳的回应,白靳初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你们的马车呢?” “为了防着皇后和梁王的人追查,我让小厮驾着空马车,马不停蹄的往乌央国的方向赶去了。” “还是王妃想得周全。”微微侧身,白靳初给元婳让出一条路来:“先上车吧。” “嗯。” 淡淡应了一声,元婳越过白靳初的身边,缓步来到马车前。 雷宇看着三个人前后坐上马车,侧头问了一声:“王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乌央国!” 白靳初答得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雷宇听见他的话,也不多问,抬手挥动马缰,从嘴里发出一声:“驾!” 马车木轮缓慢前行,而后越来越快。 喜儿坐在马车里,见白靳初直愣愣的看着元婳,忍不住笑道:“王爷听见公主留下休书走了时,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其实本王从家丁口中听见王妃写下休书时,已经猜到王妃一定另有打算。不过……” 说着,白靳初忽而一顿。 他缓缓敛下眼眸,眸子里快速划过一丝复杂。 “虽然本王心里已经猜到了王妃另有打算,但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担心。本王担心自己太过自负,猜错了王妃的用意。” “哦?”元婳尾音微扬,忽而来了兴致。“王爷是何时猜到,我另有打算的?” “从你替本王接下皇后的那道懿旨开始,本王就猜测,你一定是打算将计就计。” “好细腻的心思。” 嘴角微扬,元婳毫不掩饰的夸赞白靳初,她看向白靳初的眼眸里,也溢满了笑意。 今日,皇后的懿旨太过于突然,她来不及跟白靳初串通,便私自做了决定。 而那一封休书,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 信封上虽然写着“休书”二字,但信纸上的内容,写的却是她今夜在城郊十里亭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