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阮红瘦背着手挺着胸,轻巧移步靠近陈闲,眼睛望着擂台。 “这位公子看着挺面生,第一次来吗?” 他们身周全是赌客,阮红瘦这番话也没对着谁说,有点像自言自语。 但其实由于身周都是中年人,陈闲感觉对方多半在跟自己讲话,他微笑问道:“姑娘是在问我?” “当然了……”阮红瘦美眸一瞪,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于急躁,笑靥如花点头道:“对,我在问公子你啦。” “哦,这间赌坊我的确不常来,呵……最近手上有点闲钱,便过来试试手风……” 陈闲的这个回答以及此时流露出来的表情,极像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其实他这也是投其所好,会来赌坊这种地方的人,无论男女老少,虽未必个个嗜赌如命,但至少有这种爱好。阮红瘦也确实有这种爱好,但她认为陈闲不该有这种爱好,陈闲的这个回答让她多少有些恼怒,似乎因为才知道这小白脸居然是个赌徒,也似乎因为这小白脸在用公主的银子赌钱,然而她冷静下来一想,这种事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有什么好生气与激动的。 她这样想想,一张本已变得阴沉的俏脸,便又重新露出不怀好意的恶趣味笑容,恍然点头:“哦,是来试手风的。” 她观察陈闲表情:“那这新的一场,你准备押谁?” 陈闲看她一会儿,笑笑说道:“擂台押胜不是输就是赢,想那么多没用,当然看谁顺眼就押谁。” “呃……” 阮红瘦顿时哑然,她委实没想到这小白脸竟与自己钻研出来的押胜之策同一个套路。 对于阮红瘦的主动搭讪,陈闲自然没什么好多想的,这在他眼中纯属气味相投,两个陌生赌客凑在一起交流经验而已,这在赌坊很常见,大家未必需要认识。然而阮红瘦可不是过来与陈闲交流经验的,她本想过来戏弄陈闲,或者怂恿陈闲押错对象,让其输掉些银子,不过这个时候倒有些难办,大抵主要因为她发现陈闲是个同道中人。 “那你看现在上场的这两人,谁比较顺眼?” “一个体壮如牛,一个体瘦如猴,后者比较顺眼,押他准赢……”陈闲抬脚走向庄家桌子前,掏出银子下注。 “这小白脸这么果断?” 阮红瘦完全没有说其它话的机会,她迟疑半晌,也走来庄家桌子前掏出银子下注,并且与陈闲押的是同一人。 …… …… 其实陈闲并非单纯地看谁顺眼就押谁,他有他自己的判断,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不会轻易的下注。现在擂台上的这两个人,体瘦如猴的这人面对比自己强壮的人,表情上却毫无惧意,这本身是一种极有自信的表现,再看这人摆出来的架势,也分明时刻准备着在这一场开始的那一瞬便选择先下手为强,这也大抵能说明这人练的是快功,想来身手十分灵动与迅捷。 果不其然。 在擂台锣声刚一响起,此人以迅雷之势直冲向前,连续以腿法压制对手。 下一刻,陈闲淡笑:“呵……二十两到手。” “嗯?这也行?” 阮红瘦面露诧异,她自然不认为陈闲独具慧眼,这一把她本身没什么把握,便索性跟着陈闲押一把,结果居然押对了。 若非她此刻故作镇定,肯定会兴奋地笑出来。 接下来的一场,陈闲把握不大,便并未下注。 阮红瘦尝到甜头,似乎已在心中打定主意跟着陈闲下注,她的这种想法比较暂时,只怕陈闲失误一次她便会改变主意。 “嘻……” “呵……” “哈哈……” 然而陈闲之后的下注,却是一次也没失误,下注十把连赢十把,阮红瘦抑制不住的欢笑声,时不时的响起。 下注十把连赢十把,这却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创造出来的惊人记录。 赌坊打擂大概每天能进行上百场,如果每一把都下注,结果无非就输和赢这两种,假设输赢各半,那么赢五十把和输五十把便都属于正常情况,到最后到底是输是赢,自然得看下注的多与少等因素。而陈闲是从能赢的这五十把中,再判断出胜率最高的十把下注,能够恰巧每一把都押中,固然因为他独具慧眼,当然运气成分绝对占多数,这种东西不可能百押百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可能只需输一次,便会全部赔上。 陈闲也没想过自己能连中十把,能赢银子固然是意外之喜,但他今日只是过来过一把当赌客的瘾,天黑之时果断闪人。 阮红瘦后脚追出赌坊,左右望望,大喊着问道:“喂,小……呃,那个,你明天还来吗?” 陈闲停下脚,回头笑道:“看心情,也许来,也许不来。” “呵……”陈闲笑笑,大步而去,他知道这个身材极好的红裙女子今日跟着自己下注赢了不少银子,肯定希望自己来。 待陈闲消失在夜色下的街道上,阮红瘦喜不自胜地拍拍腰间荷包:“嘻……五千五百两,这小白脸运气真好!” 能够连中十把,这无疑是神来气旺,阮红瘦这些天回本太慢,她就想沾一沾这种人的好运。 第二天。 阮红瘦大早上来到千艺赌坊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陈闲人影。 “院首之争的第二日不是在明天吗?这小白脸搞什么?他一个吃软饭的,平时又没什么事情做,有银子也不过来拿?” 阮红瘦郁闷地跺跺脚,独自进入千艺赌坊。 …… …… 时间又过去一夜,陈闲在院首之争上写下的那首诗,到今日已近乎是街知巷闻,传唱热度及口碑等也始终遥遥领先于其余八首。而有关一曲离骚和三首诗词并非出自陈闲之手的这些谣言,目前虽也仍在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