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此行绝不会一帆顺水,那公公也千叮咛万嘱咐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这样被人轻视,踩在脚下的对待,林清清微微抬起头,“娘娘的大计固然是好,只是六殿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出征在外,总不好还让他担心家里的事情。”
若是赵匡堰答应,今天还有她什么事情。女子脸色微变,冷声道:“你不必拿匡堰挡我,我是他的母亲,做什么事情自然也是为他好。你肯识相,最好,不识相,我也有千万种方法对你。”
林清清不再接话,只是一直伏在地上的脊背直了直,眉眼里也没有最初的谦卑恭敬。
皇后搭在腿上的手一紧,眉眼里也有了些许厉色。
她身旁的老嬷嬷见此,忙上前一步,“林姑娘,娘娘也是为了你好,皇子们的正妃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身后没有点背景,只怕坐也坐不稳,到时候反而成为负担。”
这样的话,初出西里村的林清清可能会有动摇,可现在,不会了,共同经历这么多风雨,即使是负担,那也是注定要捆绑在一起的。
她冲着皇后重重叩首,“我敬您是赵匡堰的嫡母,您爱护儿子的心思我能理解,想必以您的缜密,已将我们在太河城里发生的种种悉数调查清楚,他是您的儿子,没有人比您更懂他的脾气,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就不是什么都能撼动的。”
“巧言令色。”皇后面色凛然,“怪不得崎儿、叶倾和懿城都在我面前替你说好话,就连赵逸今晨来请安的时候,听说我要招你,都与我多唠叨了几句。”
林清清心中一暖,赵崎他们为了她的事情没少操心,但赵逸却是为何,见面的次数不出十次,她实在不知哪里能讨得他的欢心。
微微思忖,就反应过来,白之玉曾是赵逸手下的谋士,即使入朝为官,也是他那一边的人手,若白之玉求情,那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皇后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匡堰是我的心头肉,他的正妃,不仅要才貌双全,更要名门闺秀,助他仕途一臂之力,纵有替你说的万般好话,你终究不是我点过头的人。”
前有赵逸,后有助仕途一臂之力,这样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她的意图只在让赵匡堰入仕为官,而非助他登上九五之尊,终究还是亲生的儿子在心里的地位重。
这是悲哀,又何尝不是幸事,林清清紧抿的唇有了笑意,“皇后娘娘心里的人早有定数,匡堰虽能相助,但难免会有功高盖主的一日,到那个时候您又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可要是高下悬殊,又何谈威胁?”
皇后望着跪在地上桀骜不驯的女子,微微愣神,她所说的又何尝不是她想的,虽然从心底更希望赵逸能高人一头,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看着手足相残。
“太后娘娘驾到。”殿外忽传来尖细的通禀声。
皇后娘娘已从贵妃榻上起身相迎,“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还跪在地上。”林清清只敢把头伏在地上,就听见个慈爱的声音响起,明黄色的裙摆划过眼前。
“母后。”皇后把太后扶坐在贵妃榻上,“这是匡堰看上的姑娘,匡堰的年龄也不小了,就想着替他成了这桩好事。”
太后上下打量林清清,满意的点点头,“这姑娘长的挺俊的,身条也顺,最难得是恪儿喜欢。”
她一挥手,让身旁的老嬷嬷搀扶林清清起身,“地上怪凉的,规矩是规矩,但总要带人情味,恪儿在外领兵,他院子里的人咱们也要多加照顾。”
说着她拍拍身侧皇后的手,“你也坐吧。”
皇后低眉顺眼应了一声,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你是叫林清清吧?刚才言王爷进宫请安还和我提到你呢,说是一直让人费神的懿城却听你的话?”太后又把目光落在林清清身上。
林清清冲她盈盈一拜,“懿城性子纯良,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人却是最孝顺贴心的,民女不敢居功。”
太后就笑起来,“什么民女不民女的,听外面戏文里学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就随恪儿叫我一声皇奶奶吧。”
林清清惶恐的就要往下跪,却被她使了身边的嬷嬷托住胳膊,“冻坏了吧,你先下去喝杯热茶,我有话要与皇后说。”
一旁引路的宫婢立马就做了个请的手势,林清清心中狐疑,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大殿内只留下几个贴身丫鬟,太后娘娘就拍了拍身侧,“你坐近些,我有些体己话要与你说。”
皇后心中也是惊诧,太后和自己毕竟还隔着一个辈分,能有什么话要这般对自己说,但还是乖巧的坐到榻上。
“言王爷当初闹那件事情的时候,你已经嫁给皇上了,还有点映像吧。”提及往事,太后面色沉重。
十几年前,那件事情可是沦为太河城的笑谈,好端端的一个皇家子弟放着王爷不做,竟要与乡野村姑在江南潦倒之地结为夫妻。
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为挽回儿子,派亲兵远赴江南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