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保看着近在咫尺,一脸戒备的万新月,欲待再上前一步,一边温声:“你是回来找我的么自从听到你出事后,我就心里难过得很。好月儿!” 他的脸上露出极其温柔的神色来,眉眼柔和。 李惜看着这个男子,此刻很是让人动容。 那眉眼间的深情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丝毫作假, 可惜,她不是万新月。 她也回望他,声音放缓,字字清晰:“那你为什么要害我?害了我们万家,你们唐家到底能得了什么好?” 她紧紧抓住问题不放,眼睛盯着唐宗保,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这原本以为很快就能问出来的事情,偏这唐宗保拖拖沓沓,不清爽,在这里一个劲地深情表白,就是不切入正题,真是叫人焦急。 这眼看进来有一阵子了,待会要是有人进来撞见,可不就麻烦了。 她飞快地向身后的门瞥了一眼。 唐宗保看见了,脸上神色更是欢喜几分。 “不怕,月儿!我没有害你,真的。你看这个!” 他手里一松,一串东西从手中露了出来,是一串珠子,一根红绳系着两颗红豆。 李惜心中一窒,直直地瞪着那串手链。 这串手链,她见过,当日万新月让她挑手饰,她先看中了这条红绳手链,万新月却舍不得,最后拿一串息珠换了这条手链。 同心链啊! 看着这条晃动的朱红手链,明显是同一个人打的。 李惜一时竟有些恍惚起来。 难怪万新月那般珍惜,原是一人一根。 唐宗保也有些感慨,他缩回了手。 “这是你亲手做的,我一直带在身边。想你了,就拿出来瞧瞧,就像见到了你一般。” 李惜蓦地抬头,疾声:“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唐宗保急了:“你听我说.......” 外头有人声传来。 有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大白日的,关着门作甚?” 唐宗保伸手,推了李惜往屋子里去:“你先躲一躲!” 李惜被他推到隔间,顺手放下了帘子。 门被推开。 一个女子大步进来。 红色的华裳,见了唐宗保,一昂头。 正是少夫人,张氏。 唐宗保见了,也不说话,转身去书案上,重新提了笔,继续写字。 张氏就抿着嘴,四下一瞧,“咚”地一声,径直坐到一侧椅子上,使劲用手扇了几下风,见唐宗保拎了笔,自顾写字,并不理她。 她又揪了帕子,在手里绞来绞去,坐了一会,见唐宗保始终不理,就哼了一声,抬脚要往里边隔间里去。 “站住!” 唐宗保终于出声,看着她,冷冷地:“不是说要回娘家吗?怎的,又不回了?” 一边挑了眉毛看她。 张氏不妨他这般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红了眼,盯了他一会。 然后,就一把掀开了帘子,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她一走,唐宗保飞快掩了门,探身轻唤:“月儿!” 愣住:隔间里空无一人,窗户紧闭。 他转了一圈,喃喃地:“你不肯原谅我么?” 园子外,李惜正沿着墙角飞快地走着,一边不时四下瞧一瞧。 这一下子,遁得有点远,一时找不到方向,怕是迷了路。 她懊恼无比。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少夫人会突然折回来。 如今,只有先回去了。 走了一程,远远地见到有人,她加快脚步。 回到屋子里,没人,估计这会都忙着。她往床上一躺,仰面。 回想了一遍方才的情形,理了一下思路。 看样子,唐宗保是知道万新月是冤枉的,这是无疑的。唐家的事,他应该也知道些。 只是,她方才提了几次,唐宗保似乎都没有接话,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李惜皱了眉头。 当日唐家几个男子都去了万家,唐家老大唐云景带的队。 除了唐老二,就属唐老三叫得最欢,一直急吼吼冲在前面。 要说最知情的,当属这三人。 可他们都难以靠近,要想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一个字,难。 唯一可下手的就是二房的这个唐宗保了。 借着万新月这层关系,从他口里套出内情来,李惜觉得这法子可行。 自在碧羽门研制出幻符后,李惜就起了这个心思。 万家的事,落到唐家这里就算卡住了。 为了方便行事,她没有告诉小雅,只身一人来到唐家。 唐家人并没有人见过她,即使见过也不会留意她一个半道进了万家的小一辈。 她翻了一个身。 有人进来,一个丫头,见了她坐在床上,立时指了她:“一大早,找你不见,原是到这儿躲懒来了。还不快跟我走?” 李惜下了床,跟着往外走:“这是要到哪去?我这也才刚回来呢!” 小丫头回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嘴也利索:“哪来的那么多话?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叫你走,跟着走就是了。快些,别怪我没提醒你,三老爷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李惜沉默。 唐老三啊!昨日匆匆见过一面,自己差点忘了,刘妈可不就是把自己分到了唐老三的院子里吗? 跟着到了那里,见院里正有人跑出来,见了两人,一把拉住了:“跟着!” 屋子里热气蒸腾,一溜十来个人跪在那里,汗流浃背地端着一个木盘子,上头是一碗碗汤水。 一个标志的丫头正手执一长勺竹筒,从旁边一口大锅里依次舀了热水注入木盘中的碗。 见李惜进来,旁边一个丫头就上前把她往地上一按:“跪下!” 然后,就塞给她一个木盘,又拿了碗来 李惜看着手中的碗,诧异。 青瓷碗底,一撮灰色的线状虫子,似乎干瘪,欲要再仔细瞧一瞧,却是一勺热水浇下,眼见那细小的虫子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