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几步出了门,纵身上了墙头。 刘婆子从门外进来,一手提着一只鸡,气咻咻地。 那两只鸡禁不起黑曜的扑咬,已经是半死。 刘婆子直接把手中的鸡给扔到了墙角下,扑得地上一层子灰。 她转身进去,重又出来,手中拎了一把菜刀,咔嚓一下就剁下了一只鸡头,殷红的鸡血冒了出来,尽数喷洒在一个粗瓷碗里,很快就满了半碗。 刘婆子又如法炮制,接了另外半碗血,一起端了往屋子里去了。 李惜从墙洞里看着地上犹自在踢腾着腿的两只无头鸡,皱了眉头,往屋子里望去。 屋子里昏暗,看不清刘婆子在干什么。 她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黑曜已经回来,正咬着尾巴在转圈。 李惜回到屋子里,看着长几发呆,长几和刘婆子屋隔了一面墙。 她把上面的东西都搬下来,往对面的柜子里放。 ....... 山路上,李惜背着一个竹篓走着。 白恩趴在竹篓上,伸着脑袋。 “我觉着,那刘婆子有古怪。” 李惜说。 “嗯!” “你也这么认为?” 身后没声音。 李惜往后递过一把瓜子,白恩探手抓了几颗,飞快地在嘴里磕着。 “别把皮吐我身上......” “知道!” 李惜颠了颠背上的竹篓:“坐稳了!” 她在腿上拍了一张风行符,飞快地跑了起来。 ....... 老杨头弯腰在垃圾堆里扒拉了半日,说:“给我10日,我给你打造一个小盆子,只是,这工钱.....” “晓得,我给你灵石。不会占你便宜!” 李惜爽快地。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翠云带在身边稳妥,虽说没有出什么差错,李惜总觉得心里不稳妥。 这白日里,她一出去,往往一天,有时甚至是好几天,说不定哪日回来,这翠云就丢了。 可是,老杨头说,打造一个能供翠云生长的小盆子,颠来倒去也不会倒出来的小盆子,且又能透气,除了紫玉盒子,别无他选。 紫玉难得,他也得了一小块,所以,这工钱还是要..... 李惜自然是懂得。 老杨头是做这门手艺的,靠这个赚取灵石,况且,这段时日,也没见他开张过。 唯一的一次,那对弯月刀,又给砸手里了。 她理解,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这一码归一码。 老杨头脸上的皱纹就舒展了开来。 “你要急的话,8日就得!” 于是,接下来几日,李惜就天天在家里换着位置地藏翠云。 有时,都弄得要先好好想一阵子,今儿把翠云藏哪儿了? 很快,盆子就打造好了。 李惜马上把翠云放了进去,然后,看着它陡然就缩小成了一个拇指大小,李惜把它小心地收了起来。 老杨头说的“小盆子”还真是小。 “这样好!老杨头,你真厉害!” 李惜由衷地翘起了大拇指。 “只是,人挪活,树挪死,这灵植也是一般,这离开了土,终归少了些灵气。还是要多拿出来摆一摆,阳光雨露,日月精华,都不可少。” 老杨头咕哝了一声,一边又瞧了一眼李惜,见她只是笑着,并不答话。 也就作罢。 两人正说着话,见一个人走进院子。 瘦高个子,一身蓝衣裳。 进来就喊:“杨老西!” 老杨头就答应一声,一边吩咐李惜:“等我一会。” 李惜点头。 她重新从袋子里又掏出了那个小盆子,摊在掌心,就像一个微型小玩具。 她手指捏在盆子两端,放在桌案上,运足灵力。 盆子蓦地变大。 她如此反复了几次,方收起来。 院子里传来一阵叫嚷声。 李惜掀了门帘,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你说!” 李惜望过去,见那人挥舞着手里的一对笔,杆子很熟悉,是那种斑竹。 他正一脸的气愤,声音高亢。 老杨头满脸堆笑:“哪里不对就是这般长。尺寸没错。” “你当我傻么?我说的是这紫斑竹,这是我的东西,多长,我不知道?” 那人余怒未消,瞪着老杨头:“裁下来的材料呢?” “丢了!” 老杨头一摊手。 他重新拿过那对判官笔,指了指笔端的两截乌黑的杆子。 “你说的是这个?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先前我裁的时候,发现中间有一段竹子被金甲虫蛀过。所以,就截掉了.....这两截乌金,是我加上去的,你知道的,这东西可不便宜,嗯,材料费加上做工,你还得再付我.....” 他张开手。 瘦高个子一愣,随即半信半疑:“这样么?我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他瞧了又瞧,翻转手中的笔。 “是,外面是瞧不出,但是里头却是已经蛀掉了,很深,好几个孔,就差穿透竹皮了,你知道的,这要是使用的时候,万一有个闪失,可就.......” 老杨头一通说辞下来,态度诚恳,瘦高个的态度才软和下来:“下回这样的事可得提前告知我,我也好换一换。这短了一截子.....” 他拿笔在手里掂着。 “是,原是想说的,可是你这催得急,再说,说实话,再没有比这斑竹再合适不过的材料了,也是不想浪费......” “行了,知道了。” 那人打断了老杨头的絮叨,转身就走。 “唉,我这加的灵石.....” 那人却自顾往外走,脚下不停:“就这样!”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老杨头哼了一声,掂了掂手中的灵石袋子,转身,就瞧见李惜靠在门框上瞧着他。 “老杨头!” 她拉长了声音。 “晓得了,你不都看到了?” 他转身坐下,打开了灵石袋子。 “你,不怕人家找你算账?那人看着可是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