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新人站在角落的阴影中,虽然有人推荐过来的可希尔顿还是不放心,准备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好实时看着他。
死战的情绪在每一名秘剑的心中升起,他们都准备好战斗了,就像那弓起身形的猎豹,随时准备闪电而出,去扑杀猎物。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房间中寂静无比。
希尔顿和那个新人谁都没有打破这平静,直到希尔顿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你叫……玛特曲?”
希尔顿尽力回忆着这个新人的名字。
据说他是在王都外被人发现的,身受重伤,可不知道为什么,另一个秘剑负责人对他很上心,把他救了过来,还不顾希尔顿的反对把他插他的队伍里。
玛特曲点点头,没有说话。
话题又一次被聊死了,希尔顿发现这个新人还真是冷漠,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整个人就像个冰块一样。
那眼神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才带有的冷漠,与其说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冷漠,倒不如说他眼中只剩下了自己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其余的一切都是虚妄,就连自己的生命也一样。
虽然具体不知道这个新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希尔顿也懒得问了。
他对于这个新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拖后腿,不然他不介意自己动手来清理一下队伍。
包围圈已就绪,哈特子爵外围的哨兵都被暗中杀死,秘剑们形成的城墙已经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一切归于寂静,甚至说只剩下了沉重的心跳声。
在这无比寂静之中,沉重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秘剑们不由得看向那个方向,握紧手中的利剑。
天空逐渐漆黑下来,随着那马蹄声,数辆马车从街道的尽头出现。
邓迪斯坐在最前方的马车上,握着缰绳,他神色无比严肃,哪怕是迎面而来的寒风也没能让他皱眉。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邓迪斯最后一次运货了,从各种意义上都是。
于是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在街角裁缝店订制的礼服,离开时好好和家人拥抱。
衣物的缝隙间插着利刃,这是邓迪斯第一次提刀,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车厢中似乎运送的是什么重物,车轮微微变形,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车印。
伴随着狂风的呼啸后,队伍缓缓停下。
庄园外的守卫拦住了邓迪斯,虽然看起来没几个人手,但实际上庄园内数不清的眼睛正打量着这里。
至少有数台弩车正盯着这里,只要邓迪斯稍有异动,便会被弩箭贯穿。
可以说从街道到庄园内部的这点距离就是战场,处于哈特子爵与希尔顿他们双方的交火范围,战斗一旦开始,处于这个区域中的人会在瞬间被撕扯成碎片。
邓迪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您好啊,谷塔。”
邓迪斯和善的说着。
眼前的守卫依旧是冰冷,似乎没有感情一样。
这个守卫叫做谷塔,在邓迪斯那夜运送反应炉时,遭遇的禁卫军队长。
邓迪斯不明白为什么禁卫军会和哈特子爵混在一起,不过这些事也容不得他想了。
霍华德的告诫还在耳边回荡,邓迪斯明白今夜他要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这一项。
谷塔站在原地,冰冷的看着邓迪斯,在他身后的守卫们出动,打开车厢检查货物。
邓迪斯的心悬了起来,一只手握紧缰绳,另一只手慢慢的摸上腰间,在那里藏着一把利刃。
霍华德事先对马车做了些手脚,而邓迪斯的任务就是把马车运进去,邓迪斯不知道霍华德做的干净不,一旦被眼前这群守卫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自己可能就会命丧原地了。
一个又一个的货物被打开,里面是哈特子爵要的魔导零件。
守卫们互相点点头,确认货物正确。
铁铸大门缓缓打开,随着牵动缰绳队伍缓缓进入庄园。
看着那不断在眼前放大的庄园,邓迪斯明白没有回头路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今天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邓迪斯明白自己很难拥有善终。
目前他唯一的希望便是霍华德能遵守诺言,保护好他的家人,送他们去温暖的地方。
屏住呼吸,没人知道战斗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开,但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
因为……那是寒霜王的命令。
此刻的每一环任务都会决定北境命运的走向,希尔顿不会容忍任何错误的诞生。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握紧了剑,等待着进攻的时刻。
一分一秒的流逝。
队伍进入庄园内,铁铸的大门缓缓闭合,带着摩擦铁锈的噪音。
冰冷的汗水流淌过邓迪斯的鼻头,还未等滴落便凝结成冰。
他一只手一直放在左腹部,握紧了那剑柄。
谷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