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一阵错愕,眸中尽是死灰,却见他身后的命墟天棺,化为赤血之色。
凤仪阁主君偃道尊,一望这一众道人,便知他们不是求人之人。
他身形一退,一望李仲的道法,倒是颇为玄妙。
须臾三万载,他所见道人仙法,不下百万之众。却不曾,见过他这般仙法道行。
“可有闭关之地。”
“不如,粉亀阁的无穷阙。”南麝一呼。
君偃道人一听南麝之言,心中一凛,她···倒是舍得!
不难看出,南麝有了结交之意。
“也好。”
君偃道人一呼,淡声说道:“无穷阙···当真是个清净之地。”
他迈步而引,便朝着一处山巅之上而去。
这凤仪城中,步步为花,皆是烈烈赤焰的凤凰花,绕城而长。
那无穷阙,则是别有洞天。
却见,阙中灵气浓郁,似是仙境一般。
“好大的手笔。”空空一呼。
却见,这无穷阙中,乃是以上品灵石堆砌而成,而无穷阙上,却还有九枚极品灵石。
这一重仙天之中,以灵石筑阙的,已然可怖了。
一众人,一踏无穷阙中,神魂一清,仙府的灵婴也是一动。
“若是在此地修道万载,定可破境星君。”西门百屠一呼。
“恩公···不知这仙天之上,灵石并非难物。”南麝一呼,淡声说道:“诸天仙界之中,以灵石为末,依次便是仙石···神石···无上神石。”
“据闻,三十三重仙界之上,乃有传说的修真之石。”
待南麝言语一落,才知这诸天之中的等阶,当真坐井观天了。
这无穷阙外,一道灵意,便如触手一般,抚摸着每个人的头顶。
一霎间,萧问道魂海之中,便蹦出一句话。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仙麟抚顶,便是识人。”南麝一呼。
···
无穷阙中的玄池中,半夏抱朴归心,盘膝而坐。
她眉心一凝,当真如锥心之痛。
李仲不言,盘坐在半夏的身前,眸中一片乌色,迸发出一只三足乌鸦。
那乌鸦落在半夏的头顶之上,一目为火,一目为电。
李仲的指尖,又抵在她的眉心之上,便见李仲化为一缕轻烟,一入半夏的魂海之中。
魂海寒澈,凝眸于心。
一众人,身退在无穷阙百丈之外,凝目而望。
“昼灵之术。”君偃道人一呼。
却见那三足乌鸦,眸中映着李仲的身影儿,见那半夏的魂海深处,皆是冰封之地。
“再过三年之载,便回天乏术了。”
君偃一呼,却看着那三足乌鸦的眸色,一动不动。
···
···
李仲独行在半夏的魂海之中,愈是往下,愈是寒澈。
半夏若是无“心寒”之意,那冰魂也难乘虚而入,一入她的神魂深处。
一道一道的冰雪锁链,似是一方炼狱一般,禁锢着半夏的魂海。
他一路往下,冰消彻骨。
便是李仲修得通灵之术,以魂念入魂,他也禁不住一阵颤颤。
不禁多想,这半夏如何捱过这无边寒念的。
待他再次看到那自称“阴天子”之人,却见魂海之上,悬着一双暗瞳。
这一双暗瞳,暗合万般情绪。
绝望。
阴郁。
暴戾。
恐惧。
阴暗。
沮丧。
忧郁。
悲愤。
忧伤。
哀愁。
苦闷。
黯然。
自卑。
孤独。
她像是困在一处铁狱中的稚童,一双瞳孔,惹人生怜。
无数的触手,拉扯着她的身躯。
一股悲凉,直冲李仲的心头,魂海一颤儿。
“好一个阴天子。”
李仲一呼,眸中一动,如那“阴天子”的眸色一般。
两者之悲,一抵而碎。
就似是一面镜子,而镜子中的那个人,却不是李仲。
“以无欲对无己。”
那阴天子一呼,眸中颇为赏识李仲,嘴角勾笑,让人胆寒。
“你为阴天子···吾为易天子。”李仲一呼,也是嘴角尽是邪魅,说道:“孰为雄,孰为雌。”
若想抹去这“阴天子”的魂念,必入她的魂海之中。
李仲心知,若是强入她的魂海,定会魂念湮灭,神魂俱灭。
那一扇魂海之门,必得她启。
那阴天子眸中一凛,似是在踌躇,似是在算计,却眸中风轻云淡。
她乃是慧极的人物,哪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