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夕光轻洒,天还没有黑,楚家大院寿园大厅里的灯已经亮了。
佣人们来来往往,大厅里传出一阵阵笑声。
楚老夫人坐在沙发上,眼神专注地盯着坐在她下首的年轻女子,时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妈,这会子,你只管快活。等轻语走了,你又要说心口疼了。”
坐在旁边的中年华服妇女嗔怪地说楚老夫人。
“海青,你就是最煞风景的人,总会在兴头上,给人家泼冷水。”
楚老夫人白了女儿一眼。
她这个女儿就是烦人,是个管家婆。
虽然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打理着,可却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因为,她这人实在是说话难听。
但就是这样,平时,她也是舍不得训女儿一句的。
她这辈子命苦。
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却英年早逝。女儿吧,才出嫁三年,就死了女婿。
唉,她的这一儿一女啊,就没有一个顺当的。
这些年,家里的事业多亏了女儿帮着打理。
“奶奶,姑妈这是疼你。人常说良药苦口,这忠言也逆耳吗?”
风轻语笑盈盈地,长发如瀑,修身的藕色风衣,浅棕色长线裙,同色的皮鞋。
在198年的初夏,这样的穿着,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楚老夫人伸出手,拍拍风轻语的柔白小手,
“我们轻语就是乖,知道经常来逗我开心。”
楚老夫人看着风轻语的眼神,有些宠溺。
风轻语这孩子也从没让她失望过,无论长相和学识,哪一样都是顶尖的。都足以配得上云狂。
和云狂订婚三年,处处忍让着云狂。是个难能多得的好姑娘。
“就是,轻语你怎么这样乖巧呢?我真是越看越欢喜呢。要是云狂有一分你这样听话,我妈也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
楚海青这话是笑着说的,可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劲。
“姑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云狂呢?除了爷爷奶奶,你可是云狂最亲的人了呢?云狂和我说起你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他总说姑妈很能干,这个家都是姑妈一手操持着呢。他还让我多向你学习怎么管家。”
风轻语不动声色地将了楚海青一军。
心里却恶毒地想,
不要脸的寡妇,是不是守寡太无聊了,总是看别人不顺眼,说的哪句话都难听。
要是真闲得无聊,自己找个男人嫁了就是,何必看别人不顺眼呢。
楚海青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风轻语这丫头是在暗地里,讽刺她一个出过门的闺女,管娘家的事管地太过了。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胡言乱语。
该死的丫头,她还没进门呢。
就开始端少奶奶架子了。
要是真让她进了门,楚家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你说说,云狂这孩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满京城的大家闺女,哪一个有你漂亮,懂事,乖巧。怎么偏就打不动他的心呢?”
楚海青真不愧是出了名的说话难听。
还真是,哪句不难听,不说哪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