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叶翊就这样被叶父当做养子收留在了叶府 第二年春天,叶父回到叶村祭拜叶家先人,他把叶翊也带了回去。 结果,这半年来已经逐渐好转的叶翊忽然记起了过往,惊恐着挣扎着要逃离叶村,最后晕倒在村外。 从那次以后,叶翊就再也没有回过叶村,叶父每年回去祭拜也再也没有叫过他。 小时候的悲惨经历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叶翊的性格甚至有些被扭曲了,他开始向往成为那些可以任意欺凌别人的人。 而叶家“大少爷”的身份恰恰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从记忆恢复之后,他开始转变自己懦弱胆小的性格,渐渐变得调皮捣蛋了。 再接着,他开始用同样的甚至更恶劣的手段欺负别的同龄孩子,以此来消除心中对过往的恐惧。 还好,叶南天虽然忙于事业,但叶母总归还是能够约束他的,加上有叶筱灵在,叶翊性格虽然变了许多,但对于叶父叶母还有叶筱灵,他是真真正正在乎的,许多叮嘱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 再后来,归爷爷来了,把他接上了封灵阁,一切就又变了。 归爷爷虽然修为厉害,对他也是真心的好,但他是个苦修士,一生中大半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之上,对叶翊自然难免疏于管教。 扭曲的世界观没有得到继续的纠正,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稳固,坏事也越做越多……最后便成了封灵阁的四大恶人之一。 这就是叶翊前十六年的人生经历,封灵阁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可却没有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坏蛋? 仔细想想 如果他的父母祖辈不是盗墓贼。 如果那一年父母没有染病而亡。 如果那些同龄的孩子能够善待可怜的他。 如果他没有成为叶南天的养子。 如果归爷爷当时放弃了带他进入封灵阁。 如果…… 一切会不会不太一样? 没人知道答案,世界上有如果,但无法重来,玄天叶翊最终成了一个曾经的自己最惧怕的恶人。 如今,叶翊的意识成为了主体,虽然一切的经历都没有改变,痛苦的过去依旧是痛苦,但想法却是变了。 他这一辈子或许都当不成一个好人了,但他可以试着当一个不是那么坏的 坏人! ………… 父亲母亲爷爷再如何被人不齿,他们依旧是他的亲人,无论如何否认,这个事实都无法改变。 如今的叶翊已经渐渐释然,对于卑贱的身世也是逐渐接受了。 虽然他们没能给自己一个良好的出身,没能给自己一个美好的童年,但起码他们给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人要懂得感恩! 叶翊相信,他们纵使做了很多被世人唾弃的缺德事,他们也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这种流淌在血脉中的爱,不该因为诸多的不幸与痛苦而被忽略。 叶翊回来了,离开叶村近十年,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村子外的大石桥依旧斑驳残破,夏季里的雨水充沛,此时桥下的河水分外湍急。 大石桥上游里是一大片开阔的荷塘,大片大片的碧绿荷叶直挺在水面上,荷花朵朵,迎风招展,娇艳动人。 河岸边上,几个半大孩子头顶荷叶,手拿着荷花在岸边上嬉水,看到村路上骑马缓行的叶翊,一时间止了嬉戏,远远地看着这个眼生的陌生人进了村子。 叶村很大,叶翊小时候基本没怎么在村里游荡过,对于村里的许多景物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熟悉,加上时间久了,更加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家那边周围的一些景物。 对于方位,他只知道他的家的位置在村子的最南边,具体该怎样穿过去倒是给忘了。 这个时代的村子相对而言是比较封闭的,能在村子里晃悠的基本上都是本村人。 叶翊显然不是,光身上的绫罗绸衣就不是靠山吃山的普通村民穿得起的,何况身边还牵着一起神俊的健马,倒是跟那些经常外出郊野游猎踏青的富家少爷有几分相像。 “这位公子,您要找谁?这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您要不认得路,我带您去!” 一个泼皮笑嘻嘻地盈了上来,心里盘算着能不能趁此赚点赏钱。 叶翊没有说找谁,手下一抛,一枚银币便落入那泼皮的手中:“带我去村子的最南边就行了!” “好嘞!” 那泼皮大喜,二话不说就直接从叶翊手里接过马绳,拉着马在前方引路。 旁边的大榕树下,几个年纪颇大的村老正在乘凉下棋,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感叹。 “哪儿来的富家公子?一出手就是一枚银币,真够阔气!” “阔气什么?带个路而已,用得着一枚银币?糟践钱的纨绔子弟而已。” “谁管他,又不是花我的钱?不过,他去村南做什么?那里也没几户人家!” “谁知道他要找谁,不过这富家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你们觉不觉得?” “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儿眼熟!” ………… “公子,这里就是村南了!” 那波皮领着路,一路将叶翊带到了村子的南边,前头的几户房屋居住的是村子最南的村民。 “嗯,没你的事了!”叶翊环视一圈便已经认出了与记忆中的依稀相合的地方,当下点头,丢过一枚银币给泼皮,自己一人牵着马继续往南走。 那泼皮得了钱也没急着走,只是单纯想看看这位出手大方的富家公子要找什么人,不料却见叶翊拉了马竟然继续往南边走去。 泼皮连忙出声提醒:“哎,公子!您怕是走错路了,前面没人家了,就只有一座被烧废了的贼屋子。” 走在早已荒草丛生的“归家之路”上,叶翊闻言停了停脚,随即笑了,一边继续往前走去,一边悠悠道:“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