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白头偕老。
可谁让他是太子呢?
曾经臆想,若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那该多好?如今她什么都不想了,不管他是谁,她只要知道他是墨玹,是自己的夫君便好。
死又有何惧?活着能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夫君,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万念俱灰,只等着贼人来取她的性命,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东宫血影卫。
原来九骊是回去通风报信了。
“殿下?”
卫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太子,身后几十名铁甲护卫也纷纷下跪,神情肃穆。
三十万将士正在边关浴血奋战,堂堂太子爷却为了个女人丢了性命,这传出去还不得民心涣散,人人耻笑?
卫承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将墨玹的尸首带回了东宫,扬言称太子为救太子妃身受轻伤,并无大碍。
得知消息的王后连夜便赶到了东宫,当真实的情况摆在面前时,她几乎晕厥过去。
什么身受轻伤并无大碍?躺在床上的明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玹儿……”王后瘫跪在床畔,紧紧攥着墨玹冰凉的手,悲痛欲绝,“不!我的孩子……不……”
内室外跪着一群人,三位太医,血影卫统领卫承,暖香阁苏良娣苏落,太子妃秋素雅以及东宫内侍总管靳严。
子时,殿外下起了小雨,秋素雅呆呆地跪着,单薄的亵衣完全抵御不了从殿外刮进来的阵阵寒风,可是她没有动,也没人敢给她披上衣服,好像太子的死,她才是罪魁祸首。
没错,她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子哥哥不会失去防备,轻易地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此刻她只希望能有一个了断,哪怕要给太子陪葬她也无话可说。生的时候她没能好好爱他,那就到另一个世界去弥补吧,她心甘情愿。
就这样,一直跪到了天亮。
雨停了,竟有一抹曙光从天边透了出来。
雨后初晴的好天气,真不应景。
内室的门被打开,两名宫女搀扶着王后走了出来,此刻的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疲惫而颓丧,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苏落哭了一夜,眼睛红肿,一见到王后立马跪爬了过去,嘤嘤哭着,泣不成声:“母后!儿臣求母后……让儿臣进去见太子最后一面吧!母后……”
王后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直到秋素雅也跪爬到她的脚边,她的眉头才微微皱了一下,原本浑浊的双眼顿时亮起愤怒的光,喑哑着嗓音,吼道:“你居然没死?”
秋素雅连磕了三个头,一脸的视死如归:“请母后赐死!”
王后冷笑着,一字一句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想让我的儿子死后还被你纠缠不清!”
说着,她镇定地吩咐下去:“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害太子的罪妇押入廷尉大牢!”
“慢着!”秋素雅急道,使劲摇头,“我没有谋害太子!我没有!母后你可以杀我!但你不可以给我安上这样的罪名!太子会死不瞑目的!”
话音未落,王后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悲愤怒斥:“混账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儿子会死吗?你这个灾星!我怎么会让你进了这东宫?我……”
说着说着,王后顿感头晕目眩,支撑了一夜的她终于昏死过去。
最后,秋素雅还是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镣,押往廷尉府。
廷尉大人早就不是秦兵了,而是王后的亲侄子冷韬。
说起这个冷韬,三十而立,倒还算得上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可毕竟是王后的人,一声招呼,她还不得从油锅里滚上一圈?
旧伤未愈,又要添新伤了,看来真是流年不利。
太子已死的消息依然被各方面压制着,朝廷只下达了太子妃勾结乱党意图谋害太子的公告,至于太子是生是死,众说纷纭,到最后都成了市井流传,死没死,也只有东宫的人知道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
墨玹依然躺在那张床上,离奇的是,身体并没有僵硬,看上去跟睡着了一样。
几个太医先后查看,连连称奇,更有甚者竟说太子可能还没死透。
笑话,都三天过去了,还没死透?
可眼下没人笑得出来,东宫一片压抑,死气沉沉。
“姨母,此事恐怕瞒不了多久,还是尽早向大王禀报吧!”
冷韬特意赶到东宫劝说王后,可王后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泪眼朦胧地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半个字也不说。
墨瑶公主也趴在床边,不停地搓着墨玹冰凉的手,难过地直抽噎,嘴里喃喃着:“王兄……王兄……醒醒啊……王兄……”
大抵是听得烦了,王后收回心神,把手伸向冷韬。
冷韬连忙扶着她走了出去。
殿外阳光正盛,明媚而耀眼,王后却一脸黯然,垂头丧气。
冷韬扶着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