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墨玹颓丧地走出了品幽阁。 晨曦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挡,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廷尉府的人匆匆来报:“殿下,两名嫌疑人均矢口否认。大人让属下来征询您的意见,看……是不是要用刑?” 墨玹幽幽叹息:“不必了,本宫亲自去审!” 到了廷尉府,墨玹已经筋疲力尽了。 没日没夜的赶路,再加上昨晚那么一折腾,他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一坐下来,拿起茶壶就是猛灌,喝完才发现那茶透心的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廷尉坐在一侧,想提醒茶已凉,还没来得及开口,人早已喝光了,他只能苦笑了一声,正襟危坐。 张云舒和盛夏还跟昨晚一样跪在台下,只穿着白色的亵衣,披头散发,冷得瑟缩在一起。 墨玹开口便是一个惊天消息:“秋素玉已经死了。” 两人一怔,连颤抖都停了,大气不敢出。 墨玹随即瞥了她们一眼,声音冷若寒霜:“你们呢?有谁想去黄泉路陪她的?” 张云舒连忙俯首磕头:“殿下饶命!” 盛夏的反应慢了一拍,也连忙俯首磕头,张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到底是谁谋害了太子妃?” 这一问,两人又争先恐后地喊冤。 冷韬在一旁叹气,这几天他的耳朵都快被“冤枉”二字磨出老茧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嫌疑人太多,却人人喊冤,无凭无据。 墨玹也相当郁闷,审到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闭上眼,狠心下令:“上刑吧。” 简短的三个字把张云舒和盛夏都吓呆了。 冷韬愣在那儿,没反应过来。 “殿下!” 张云舒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路跪爬到墨玹的跟前,花容早已失色,泣不成声:“求殿下开恩!臣妾以前是做过伤害太子妃的事!臣妾错了!臣妾该死!求殿下不要……” 墨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提醒冷韬:“冷大人,需要本宫再说一遍吗?” 冷韬连忙朝他作揖:“诺!” 谁知还没等他下令,门外便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慢着!” 墨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母后她老人家又来找茬,然而此刻的他疲惫不堪,也懒得去迎她了,继续闭目养神。 张云舒一看救星来了,又忙不迭爬向了王后。 “姑姑!姑姑救我!” 到底是亲侄女,王后进门就把她拉了起来,冷冷瞪着墨玹:“要用刑你给旁人用!云舒可是你的亲表妹,你也下得了手?” 这旁人自然是指还呆愣在原地的盛夏。 墨玹睁开眼,脑袋里一片浆糊。 还用什么刑啊?难道真要屈打成招吗? 众人均沉默了片刻。 空荡的审讯厅里突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是盛夏发出来的。 墨玹眼睛一亮,急问:“你刚刚说什么?” 盛夏稳了稳心神,把声音又提高了一些:“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好……好像就在太子妃出事前的半个月。” 这话一出,墨玹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什么事?” “臣妾……”盛夏哆嗦着嘴唇,犹豫着不敢说出口,“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墨玹都快急疯了,一把攥住她的胳膊,直接拎了起来。 盛夏心一横,陡然说出口:“臣妾看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 众人都傻了。 这话乍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长得一模一样估计是双生呗,可此时此刻听盛夏说出来,却觉得诡异非常。 墨玹保持冷静,又问:“他们是谁?你在哪里看见的?” 盛夏凝眉想了很久,才道:“就在朝阳殿附近的院落里,是两个女的,我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宫女,当时也没多想,只当是双生姐妹。” 墨玹冷声逼问:“那你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因为……因为她们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回想那画面,太……诡异了……” “什么意思?”墨玹惊觉脊背发凉,不等她说话,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飞也似的朝门外冲。 众人还是一头雾水,半天没回过神来。 此刻,秋素雅正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对于司琴的劝说置若罔闻。 司琴无可奈何,只好叹气。 知书端着燕窝粥走了进来,小声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司琴朝她摇头:“我这张嘴都快说破皮了,娘娘应都不应一声,这可怎生是好啊?” “唉。”知书叹了口气,把托盘放在桌上,淡然一笑,“司琴,要不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来劝劝娘娘。” “也好,靠你了。”司琴无奈地耸耸肩,起身往外走。 待她走远,知书才端着燕窝粥走到床边,莞尔劝说:“娘娘,您一躺就是十天,差点就没命了,这会儿要再绝食,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您了,您就多少吃一点吧。” 秋素雅漠然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失魂落魄地呆坐着。 知书叹气,只好把碗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握着她垂在身侧的手,静静地陪着她,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素雅的眼皮动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顺着自己的手,又看到了知书的双手。 那一刹那,心头猛然咯噔了一下。 知书见她脸色大变,微微一愣:“娘娘,怎么了?” 秋素雅抬头看着她,眼神极为复杂。 知书被她盯得不敢说话,只能勉强地笑着,下意识松开她的手时,却反被她牢牢握住。 知书不笑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秋素雅又垂下眸去,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的手,喃喃轻语:“知书,你这右手上的茧子排列的有些奇怪呢,像是常年握剑导致的,你喜欢练剑吗?” 知书同样回答的漫不经心:“喜欢啊!娘娘不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