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琉衣的呼吸开始越来越紊乱。
寒续没有精力再去注意她的反应,他的所有情绪,所有思维,全部陷入了十四年前。
他的声音非常缓慢,缓慢地被时钟滴答声远远甩在身后。十多年前不为人知的岁月卷轴,随着他的音节,缓缓拉开。
“卡道可以正是开始修炼,需要识海凝神;而武道、械派、巫系,还是灵药系、卦系等几乎其余所有派系的真正修炼,都需要武道系的丹田凝气作为根基。而人要到十四五岁的年纪,智力发育以及身体发育才到了真正可以凝神或者凝气的地步,此前所有,都只是筑基。
他就是要从这里,开始培养他的杀神。”
“我们一百零五个孩子,最大的七岁,最小的便是我,快要五岁。他不跟我们闲谈任何一句话,真正说的话也极少,而梦魇正式开始的那一天,一开始被关押在山洞中的我们,全部被他丢到了凶兽四伏的山里;他依然什么话都没有交代,便转身离去。
山里有野兽、毒虫、瘴气,一切足够杀死成年人的东西,而一百多个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没有任何工具,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低等孩子,便被丢在了上面。
有人哭得眼睛红肿,有人哭得几天说不出话,但是根本没有用,没有人怜惜你的泪水,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高大的吊睛虎追着我们跑,夜里还有狼嚎蛇吐信。第一天就有六个孩子死在了老虎的嘴里,三个在逃亡路上从长满苔藓的斜坡滑下身亡,有的生了一场大病,有的中蛇毒而亡……我们仅存的人相互取暖,相互依存,堪堪地在上面活了三天。
三天后,只剩下九十六个孩子,我认为自己也快要这场迷惘的逃亡中死掉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将我们带离了那座山。
这便是我们入试的第一关,三天时间,他借此淘汰掉天生的弱者,无关修行天赋。”
“噩梦远没有结束,他开始了他所谓的训练,不是传统理解的老师教学生,而是,恶魔弑人类。
没有闲聊,没有交代名字的机会,他就像一台机器,只在操控着我们进行他所要进行的一切。
一道道学习任务从他身上出现,有武道天赋的练武,有玄卡天赋的他教授玄卡,灵药系的他布置灵药系的任务,各有各的天赋,所以便各有各的任务,而他的传授从来都很短,理解与否全部是靠天赋,且所有的任务,越往后也越多越难。”
“我们不仅要自己解决吃食,还需要完成三天一次的任务提交,譬如他安排习武的需要三天背下《凝气篇》全篇,或者完成多少项巨大无比的体力任务,完成不了,惩。
灵药系天赋的孩子需要准确识别几十道灵药,说出所有的作用,相互之间可以的配比,完成不了,惩。
越往后,即便没有灵药天赋,也需要知晓灵药知识,没有玄卡天赋,也需要明白各项玄卡的一般催动时间以及作用……每一项常人武者数个月甚至数年才能掌握的东西,我们只有三天时间;除此以外,所有人都还有体能的训练,反应力的训练……所有所有强者所必备能力的训练人物我们都有,并且许许多多是孩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寒续卷起黑色的长袖,露出他身上的许多伤口。一道道随着时光渐渐暗淡下去的伤口,却比他腰腹及手臂新伤要夺目。
“我们就是必须完成这些不可能,这就是我们当时活着对他而言的唯一意义。
不能完成他任务的人,接受的惩罚,足够人一辈子不忘:他用绳索将只有数岁的孩子吊在树上,用鞭子抽;鞭子上面沾了食肉粉,豁开的皮肉,会被这毒粉腐蚀,剧痛,让人三十天都无法缓过神。然而每三天的新任务出现,你依旧要忍着牙去完成。三十天,一个月,旧的伤口还没结痂,新的伤口又会出现。”
“我学的是玄卡,我被抽晕过无数次,你无法想象那种痛苦,心理与生理的重大折磨,令只有几岁的孩子多么崩溃。我无数次想要寻死,但是我知道不行,我四岁便下定决心掀翻这座联邦王朝,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我可以通过他来变强,来给我的父母报仇,我必须要活下去,所以我咬牙硬撑,一次又一次,无数次。
我亲眼见到过一个女孩,比我大一天,和我关系十分要好,数次我要死亡的时候救了我的女孩,一个极有玄卡天赋的女孩,因为一次的任务没能完成,没有扛过来,被……活活抽死。”
“‘真正的强者,需要的从来不只是天赋’。”
寒续哽咽了下来:“他当时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说了这样一句冰冰冷冷的话。
而后看着站在一侧,眼泪模糊的我,说:‘强者,不能有感情。’
然后因为那滴眼泪,我被鞭罚,倒挂三天,已儆效尤,而我从此以后的任务要求,也开始翻倍。”
白陵当时的神情,寒续还一一在目。
白帝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就是当时的他心中这个世界最丑陋,最恐怖的脸。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每天每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