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末,光绪帝师翁同龢考证睢州袁氏旧藏南宋《松桂堂帖》时,竟因为资料过于匮乏而将袁可立之子袁枢和袁可立之孙袁赋诚误以为一人,写下了“其为一人无疑也”的千古学术错误。
要知道,翁同龢虽然当官不怎么样,但历来以博学着称,而且对待治学极其严谨。他能犯下如此大的学术错误,只能说明满清在后世对袁可立的打压到了何等惊人的态度。
从这一系列事情中,足见中华文明因满清入关遭受了何等程度的摧残。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暴力颠覆和文化毁禁是何等的严苛和狠毒?
在明末,大部分官吏都是“重山海关而轻沿海”,唯有袁可立在担任登莱巡抚后大力加强海防建设。
他去职后,『毛』文龙被袁崇焕擅杀,袁可立苦心经营的海防线的牵制形势逐渐瓦解。致使满人敢于倾一国之力大举犯明,国事日见艰难,从中可见袁可立的先见之明。
周显因为历来敬佩袁可立的战略眼光,对他的生平知之甚多,知道眼前的这些东西都是其子袁枢收藏的。
袁枢政治才能远逊于袁可立,一般被人看为书画家和收藏家。他家中的大部分财物都被他用来购买各种字画,藏品巨富。
而这样对书画如此痴『迷』的一个人,怎么会将自己在一个月前刚得到的《潇湘图》和记载自己父亲生平和功绩的《节寰袁公行状》拿出来卖呢!
这时,掌柜从后院急急忙忙的跑来。看到周显正在看箱子面的东西,脸『色』微变,狠狠的瞪了那掌眼先生一眼。意思是,你怎么不看好他?这明显是抢生意的。但瞬间满脸堆笑,向周显道:“公子,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入内房看。”
周显摆了摆手,笑道:“我看这位兄台带来的东西也挺好,我就打算买这些了?”
掌柜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在心中大骂了一句周显,但表面上仍满是笑意,刻意放低声音道:“公子,没有这样的规矩。我店内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让别人做生意的地方。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稍等一会。我和这位贵客谈好了生意,您再从我店中买。我保证,在价钱上我可以做出很大的让步。”
周显笑道:“掌柜的,我这可是为你好。刚才掌眼先生看了半天,难道看不出这是睢州袁氏的藏品?依袁伯应的『性』情,怎么会把它们贩卖,而是还是在济南。这一批东西一看就是抢劫来的赃物,我劝你最好别要。以免到时候钱没赚到,反而吃了官司。”
掌柜的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掌眼先生。
后者脸『色』微动,轻轻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长吸了一口气,向周显笑道:“公子,店铺讲究的是买卖,有人卖,我就可以买。至于中间的那些曲曲折折,如若我都去计较,还什么都怕,那我干脆就直接关店好了。而且,公子怕我吃官府的官司,难道您就不怕吗?公子,看您也是识货之人,您看这样好吗?如若您真喜欢这些东西,就容我先把这些东西谈下来,然后我们慢慢商议怎么分?”
周显心中暗叹“真是好一个『奸』商”。他这分明是想安抚住自己,然后把这批东西低价从那人手中买过来。至于后来卖不卖给自己,怎么卖?那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周显脸上不改笑意,身子前倾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官府的人,所以不怕吃官司呢!”
掌柜的愣了一下,接着轻声笑道:“公子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是官府的人?你家中的长辈倒是有可能……”
那掌柜顿时止了声,心中暗叹一句不好。这小子很有可能认识官府的人,他这分明是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把这批东西让于他,他就去官府告发。掌柜的额头上又有一层细汗冒出,他用袖团擦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领头汉子听二人声音都低了下去,心中暗想他们不会是在坑自己吧!他大声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不会是想故意压低价格吧!我告诉你们,这批东西我提前问过价了,没有五十万两银子,休想让我卖给你们。”
掌柜的脸『色』一愣,这些东西的确都是好东西。但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个年头是『乱』世,愿意出巨资购买这些书画的少之又少。
五十万两白银,肯定是那人的虚报,但至少说明他知道大概的行市。最后即使谈下来,这个价钱也不会太低,虽然自己仍有很大的赚头。但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也有很大可能会最后烂在自己手中。
再想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刚才的威胁,掌柜顿时感觉这笔买卖风险有点大,利润也没有那种高。不如不做,因而他心中暗自萌生了拒绝之意。
周显笑向那领头汉子道:“兄台,你问过价了,但你为何没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我们把一切都挑明吧!因为这些东西来路不正,是睢州袁氏的藏品。以袁氏在朝野民间的威望,接下来官府肯定会尽力追查此事。所以,大部分商家只是给你报了价钱,但没有人敢买,或者是以很低的价钱买下。不知我说的可对?”
那领头的听完,脸『色』大变,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