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短,想要将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从根本上彻底脱胎换骨显然是不可能的。经过牛勇、周显、图尔山三者商量之后,最终决定将士卒大部分的训练着重于让他们尽快彼此熟悉起来。此外,也对三队,一千士卒进行了分工和配合的训练。 在三队之中,图尔山那一队人数最多,有四百人。而且为了增强那千人的战力,粆图台吉将自己的近百铁甲卫也全部交给了他。牛勇队和周显队都是三百人,但不同的是在牛勇那里有二百蒙古人。但因为牛勇本就知晓一些蒙语,再加上他武力不凡,在亲自收拾了几个刺头之后,指挥他们瞬间变的十分顺利起来。 三队之中,只有周显那队的三百人都是大明将士,这明显是牛勇为了照顾他而设。所有人都是胯下骏马,背后强弓,手中长刀,自是威武雄壮。 粆图站在高处,看着自成队列的一千士卒,心中稍安。暗想此次或许真能成功,不禁为自己选择与这些大明将士合作感到庆幸。他向旁边亲卫悄声说了一句,后者微微抱拳,随即退下。不一会,一口铁皮箱子被抬了上来。 牛勇看着箱子里面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脸色间满是笑意。“粆图台吉,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一下子赏赐这么多金银,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粆图脸带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再次响起。“牛千总,这次烦劳你为我蒙古效力,这点金银是应该的。一千士卒,每个人五两白银的辛苦费。如若此事成功,每个人再奖赏二十两白银。至于受伤的,战死的,我之后还各有赏赐。” 牛勇眼睛本来很大,但此刻却笑的眯成了一道缝。“粆图台吉如此厚恩,想来到时候我军士气必然因而大涨。别说区区三千满虏,就是一万,想来也不在话下。” 旁边图尔山听的惊诧,低声嘀咕道:“刚刚还在说此战如何如何艰难,这一见银子,瞬间就吹起大牛了。” 牛勇脸色丝毫不变,正襟危坐,假装完全没有听到。“粆图台吉,听说你那里又招来了新的部众?” 粆图点了点头道:“一个小部落,有近五百青壮。也多亏你们那些粮食和盐巴,这两日大约从各处招来了一千多人。除了你们这一千人,还有近三千可战之士。至少在人数上已经超过了满虏。” 一方是身经百战之士,一方是临时拼凑而来。人数虽多,但战力却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这人数上的优势,至多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但对周显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粆图不提,牛勇也没再说。心理上的安慰也是安慰,没人愿意捅破这一层纸。 月光皎洁,星光灿烂,草原之上点起了无数堆篝火。 牛勇脸带醉意,揽着周显肩膀道:“周兄弟,明日这一战非同凡响。虽然粆图给予厚恩,但我们毕竟是大明将士,凡事都应以大明利益为先。如若事情不利,就别再管什么承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周显眼神游离,望了一下牛勇道:“牛大哥,你对此战没有信心?” “周兄弟,你之前没和满虏交战过,不知道他们的战力。他们身处苦寒之地,人数稀少,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士。就箭术而言,百步之内,基本上都是每击必中。而马战、步战更是强悍无比。我们这一千将士勉强能抵住五百满虏就算很不错了,至于粆图所说的三千能战青壮就更不值一提了。” 周显面露难色道:“那我们的计划……” 牛勇摆了摆手,叹气道:“能成功当然是最好了。如果能将一个蒙古小王爷弄到我大明,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旦到时候发现已无成功的可能性。你可别逞强,一定要知进退。身为领军之将,每一个选择都关乎将士的性命。而且,蒙古人素来桀骜不驯,此刻也只是为了利用我们才如此谦恭。你可千万要认清形势,不要为了这点恩惠而糊涂了方向。切记,我们是大明的将士,为国而殉,理所应当。但有时候没必要为了区区鞑子,就付出性命。” 周显脸色难看,最终点了点头。他看向远处正在喝酒跳舞欢笑的人们,心中很不是滋味。 牛勇笑着拍了拍周显后背道:“周兄弟,不必如此多愁善感。不是有一句诗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些人,不管是我们,还是那些蒙古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就是我,也不知道明日是否就会战死沙场?趁此夜无事,何不大醉一场,以尽人事之欢。” 周显淡淡一笑,望向牛勇道:“牛大哥,以前只觉得你性情豪迈,但没想到拽起文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牛勇嘿嘿道:“还不是我们的那个总兵大人,天天在我面前拽来拽去的。听的多了,也就知道了几句。” 周显奇道:“宣府总兵是个文人?” “那可不是,我们总兵大人朱之冯可是天启五年正宗的进士。上一年,宣府上一任总兵无所作为,让满虏攻入宣府,克膳房堡、入怀安,万全右卫、保安城。四处烧杀劫掠,天子因而震怒,当即解了他的职,这之后才将朱总兵调来了宣府。你可别说,他一介文人,对行军打仗一无所知,但安抚百姓确实很有一套,在很短时间内便使宣府重新稳定了下来。起初,你不知道我看他有多么不顺眼,但近一年下来,确实让我长进了不少。” 周显摇了摇头道:“安抚百姓用一文人当然可以,但是由一个不知兵事的文人担任一个重镇总兵。小弟感觉,这无论如何算不得什么好事。” 牛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