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意外或许就可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而况其他。从周显角度而言,他当然不愿意李信,或者说是李岩走上最终的死亡之路。 李信是典型的儒生,有兼济苍生之心,处处以兴复天下为己任,而又没有一般儒生的那种迂腐。他除了儒生这个身份之外,从他所行之事来看,也像一个侠士。重义敬人,而又敢作敢为。 但历史的轨迹又偏偏将他推向反叛的那一面,而他也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的是,李自成在攻下北京之后便少了那种进取之心,而且胸怀也不够宽广。要不然,他或许真的有可能可以实现他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愿景。 但周显沉思良久,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李信目前已是举人,而自己不但没有功名在身,在别人眼里也还是一个仅十岁的稚童。虽然李信了解自己,也十分看重自己,但并不是说自己说的一切他都会听。况且,目前李信还远未反叛,自己就算冒险告诉他将来的一切,他也未必能信。 周显想到这里,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暗思只能看将来形势如何发展再作计较了。或许因为自己穿越过来,而使李信的命运完全改变了,这谁又说的准呢! 旁边的李信看周显脸色有点难看,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周小兄弟,看你愁眉苦脸的,是怎么了。” 周显挤出一些笑容,随口答道:“可能昨晚没休息好,走了这么远,感觉有点乏了。” 李信点了点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好在大相国寺和周王府周围的名胜也领你去过了。你今晚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再领你好好转转。待到后天,你随我一起去杞县。” 周显淡淡一笑,点头同意。 杞县距离开封不远,骑马两个多小时便到了。而李信家并非在县城之中,而是是东郊的青龙岗上,周围方圆十里都是他家的田地。家中仆人有二百余人,在杞县,乃至开封周边,也是数一数二的乡绅大族。 住宅算不得富丽堂皇,是按照营寨的模式建设的。有上百间房屋,房屋之外有寨墙,在高处设有箭楼和瞭望口。平时防匪防患,等到流贼袭来之时也可以抵抗片刻。李信在周边威信甚高,周显随他一起行去,听了一路的尊称。 周显走在路上,笑对李信道:“李兄,你这个寨子明显是按照营寨防御模式建设的啊!” 李信淡淡一笑道:“没办法。家里上百口人,在这里住惯了,都不愿搬到城里去。而目前毛贼又遍天下,如果没有一点防御措施,还不任由别人宰割。这个是我在去年组织乡民共同建设的,也购买了一些武器,不时组织他们进行训练。一旦遇到流贼来袭,他们便可都躲进寨内,共同抵抗匪寇。这也算是为乡梓们做一点贡献。” 周显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道:“这防御设施,恐怕没有千来人,是绝难攻下来的。” 正在此时,远处走来三人,一名女子,年方二十,脸庞娇媚。后面跟着两个侍女。李信看到,连忙快步上前。 那名女子脸带笑意,略微弯身朝向李信行了一礼道:“相公。” 李信笑了笑,伸手扶起她,朝向周显道:“周小兄弟,这是拙荆汤氏。” 周显看那连忙躬身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见到嫂夫人。” 汤氏浅浅一笑,朝向周显道:“周小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轻起。我家相公很少带人回家,这次你可一定要多呆几日,好好陪他聊聊。” 看到周显点头,她朝向李信笑道:“今日早点的时候,一个杂耍团来到这里,说是你请他们来的,我暂时将他们安置到西院了。” 李信“哦”了一声道:“他们已经来了啊!我不是想到明日便是你的生辰吗?在开封那里遇到他们,便想到邀请他们一起过来热闹热闹。你是没有见过他们的表演,真是精彩异常,一点都不比那些大班子的弱。尤其是他们那当家的,红娘子,一身攀杆的本事,更是远超其他人。” 汤氏脸露笑意,神色感动道:“多谢相公,没想到你还能记得妾身的生辰。” 李信摆了摆手,说道:“你我夫妻,说这些话干吗?”然后他转身朝向周显道:“周小兄弟,一路奔波,你也辛苦了。我先让下人带你去休息一会,稍后我再去找你。” 周显心想李信这数月未回,肯定有很多贴己之话要和汤氏讲。他微微一笑,朝向李信拱了拱手道:“李兄尽管忙自己,无须管我。” 李信点了点头,朝向旁边侍女说了一下。后者走上前来,朝向周显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引着他和锦瑟向后院走去。 待到侍女离开,锦瑟给周显倒了一杯茶道:“二公子,这李公子家也真够阔气的。” 周显点了点头道:“他爹可是当过兵部尚书的人,有这点家产也是可以理解的。听说他还有一个弟弟,年龄和我相当,目前尚在县城求学。看来,这次是见不到他了。” 锦瑟脸露疑惑,开口问道:“二公子,你好像很看得起李公子?” 周显微微抬头道:“你为何这么说?” 锦瑟挠了挠头道:“我也说不清,只是感觉。以前二公子你也遇到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这么热情的对待一个人过。就像这次,小少爷本想在开封城好好玩几日,你却特意抽出时间前来这里,这不正是看得起他的表现吗?” 周显端起水杯,细饮了一下,淡淡一笑道:“傻锦瑟这次却突然变聪明了。不过,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不是我看得起他,我还没有那么高的地位,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他结交。他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奇男子,以后成就肯定不凡。每日与他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