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显的话语,李振声一脸的不可置信。毕竟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料到在不久的将来,李自成会率领这群历来被官军轻视的流贼打破北京城,覆灭大明王朝。 周显苦笑了一下,也不愿作过多解释。“李县令只当我这是杞人忧天好了。但您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将来流贼势力再行扩大,到达攻城略地的地步。大人又该如何保境安民?” 李振声眉头紧蹙,沉思了片刻道:“那又能如何?紧守城池,以待省府援兵罢了。” 周显淡淡一笑道:“大人,如果真到了那时,省府有无援兵派出,我们暂且无论。就说他们真的可以派出援兵,数十万流贼呼啸而至,大人您如何守住这一个小小的县城,又能坚守几日?如果在省府援兵到来之前,城池便破,又当如何?” 李振声脸色难看,沉默了一会道:“应该不至于到达那种地步吧!” “大人,你且看看今日之舞阳城,被匪寇围困二十余日,哪里有半个援兵?这虽然说和玄默巡抚率重兵前往汉中围剿匪寇,造成河南兵力空虚有很大关关,但也不得不说,等待省府援兵,还不如依靠自己更为考虑。另外,就算省府真的派出援兵,到达也需时日。我所说的结交大人,正是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 李振声听到这里,心中越加疑惑道:“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所说的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结交于我,和应对那种情况有什么关系?” 周显笑道:“大人,你可曾记得我之前向你提过的两城共同抵御匪寇的盟誓?” 李振声点了点头道:“刚许下的盟约,岂能忘记?只不过这得等舞阳城到时候出兵帮我剿灭郾城的那两股匪寇之后,才能真的算数。”李振声脸色带有一股浅笑,用言语提醒周显要明了自己昔日的说辞。 “这个当然。就以目前的状况,大人再试想一下。如果在舞阳或者郾城被围的时候,确信另一城随时可能出兵相援。这比着所有士卒困守孤城,不知道何时何地会有援兵到达,又有如何不同?” 李振声沉吟了片刻道:“如果守城士卒知道援兵随时可至,心中自然安稳。且不说流贼最终能不能攻破城池,至少这坚守的时日必然会延长许多。” 周显点了点头道:“大人,正是如此。两城联结,如若是应对像杨四、紫微星、扒山虎这样的匪寇,相互援助,互为掎角,不用省府出兵,亦可以攻破匪寇。就是将来应对像闯贼那样的大股匪寇,如若彼此相助,也可以坚守的长久一点,等待省府派出的援兵到达。如此,大人便可保境安民,而我亦可以确保舞阳城中的亲人无恙。” 李振声听完,用手指指了指周显,呵呵笑道:“说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你昨天所说的保护亲人的含义。这样的方法的确不错。” 周显拱手向李振声致礼道:“大人,这仅是为私,我们再说为公方面。实际上,这仅是我的第一步的计划。令相隔较近的舞阳、郾城两县先行联结,共御匪寇。而此次,大人助舞阳攻灭杨四。接下来,舞阳城再出兵助大人围剿紫微星、扒山虎那两股匪寇。一旦最终成功,这就向所有人竖起了两城相互帮助,共同御敌的典范。那么接下来,实行第二步计划就会容易许多。” 李振声收敛笑容道:“典范?听你的意思,你谋求的不是不止我们这两城,而是有更多、更远的计划?” 周显点了点头道:“大人,舞阳和郾城地处豫南偏中位置,是南阳府、许州府和汝宁府三府的交界之地。而悲剧的是,它们距离每个府衙都远,一旦匪寇来攻,府兵到来肯定尚需时日。到时候,能够自保绝对强于等待府衙来兵救援。但是如若仅有两城联盟,实力仍旧稍显不足。我的最终目的是使舞阳、郾城,乃至周围的叶县、临颍、西平、上蔡等地尽皆串联。” 李振声微微动容道:“舞阳、叶县两地属于南阳府,郾城、临颍两处又属于许州府,而西平、上蔡这两地又属于汝宁府。三府的边地,都被你考虑在内。这个胃口似乎有点大啊!你又如何保证你在别人陷入重围之时,援助了他们。他们就会知恩图报,在你陷入围困之时,就一定会出兵援助。” 周显笑道:“这就要靠大人了。” 李振声脸露惊愕道:“靠我?” “对,就是靠大人。流贼之所以肆虐天下,虽和当前天灾不断有关,但亦和各地官员只求自保脱不了关系。眼看自己周围各县陷落而只知紧守城池,到最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城,又岂能长久坚持?要想改变这种情况,唯有诱之以利,动之以义?” 李振声皱眉道:“动之以义,我可以理解,不过是以大义相驱。但又如何诱之以利?难道是要以金银粮草相诱吗?” 周显摇头道:“大人,钱粮是小利,而我所说的是大利。朝廷规制,但凡匪寇围城,弃城而逃或者丢城者,当地主管官员以杀头之罪论处。因而,哪一个县官不惧怕匪寇来攻?而助其坚守住城池不丢,这就是大利。今日,大人首先出兵援助舞阳,而舞阳官员之后再助大人剿灭郾城匪寇。就是大人您向众人竖起了一个临县相互帮助的典范,最开始,可能人人都会怀疑,但只要今后相互帮助的时候多了,自可使所有人信服。” 看李振声低头沉思,周显继续说道:“当然,人人都有私心,不可能指望别人倾力相助。但为了在自己落难之时,别人不会袖手旁观,其他各处官吏必然不会完全置之不管。到时候即使派出几百士卒相援,亦可以对大局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