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深沉,点点星光散发着清幽的光芒。凉飕飕的夜风不时吹来,让人感觉到秋日的萧瑟和寒冷。 袁成从县兵中抽出五百精壮,加上乡勇团的四旗人,凑足了六百人左右。在亥时,众人饱食一番,袁成给每个要出城的将士发放了五两纹银。说了好一通振奋士气的话语,然后让他们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在三更时分两路出城偷袭。 等待一切都准备妥当,袁成叫来周显、林豹等人商量具体的偷袭计划,以求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故都提前考虑在内。正当众人准备出城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故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几个县兵押着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厅。对方脸色镇定,抬头扫视了一下厅内的众人,开口问道:“请问这里谁是掌事的?” 袁成没有回答,转向他身旁的县兵问道:“这家伙哪来的?” 一名县兵上前,朝袁成拱了拱手道:“袁巡检,他说他是奉了郾城县令李振声的命令,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兄弟们就放下了一个箩筐,把他拉进了城中。” 袁成点了点头,朝向那个中年农夫道:“请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我是袁成,忝为舞阳城巡检,此刻城中的一切事务都暂时由我负责。” 那个中年农夫朝袁成躬身拜了拜道:“小人名叫李二,是李县令的贴身侍从。这里有我们县尊大人给您的一封信。”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一封信,伸手攻进的递给袁成。 袁成从李二手中接过,打开仔细看了一遍。片刻之后,脸色间满是惊喜道:“李二兄弟,你是说李县令他会在明日率援兵到达城外?” 李二点了点头道:“我家县尊听闻潘县令被匪寇刺杀,心中焦急,第一时间便聚集士卒想要前来救援。但在郾城,亦有紫微星和扒山虎两股流贼,匪寇势力丝毫不逊于舞阳。因而所带来兵力亦不能太多,还望袁巡检能够谅解。” 袁成脸上闪过一些疑惑,朝向李二问道:“不知李县令明日会带多少人前来这里?” “一百五十骑。为了避免被匪寇发现,他们明日天一黑才会从郾城悄悄潜出,大概三更时分可以赶到舞阳城外。我家县尊的意思是,在四更时分,他从北侧向匪寇营寨发起突袭,而城中的守军亦在同时从南侧发起进攻。两相配合,必可大破匪寇。” 周显看袁成眉头紧蹙,脸色间满是对李二的不喜。连忙出声道:“袁巡检,李二兄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让他下去休息一下吧!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也应该先好好的商量一下,再做出决定。” 袁成醒悟,心知无论自己有多么不喜,说到底这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派出援兵的,自己断不能轻易得罪于他。想到这里,袁成向李二拱了拱手道:“李二兄弟,我都差点忘了。请你先下去吃点酒食,我们商量过后再给你准信。” 李二拱手致谢。“袁巡检,我家县尊曾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希望你能尽早的作出决定,我也好向县尊大人回报。” 袁成点了点头,让县兵带他下去。 “你们说,如果他是真心前来救援我们,为何只派出一百五十骑兵?城外可是有万余匪寇,他这点人马能起什么作用?” 周显看了看满是怒气的袁成,淡淡一笑道:“袁巡检,依我看来,这个倒还真未必。如果他真的不想救援我们,大可以像周边的其他官军那样,对我们的求救完全置之不理。但他却派出了人马,而且看他的意思,他明天是亲自率部前来。如果仅是做做样子,应该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袁成脸色微怔,坐回到座椅上,嘴中嘀咕道:“莫非真如他信中所说的,是因为郾城的那两股匪寇。” 周显点了点头道:“我看十有八九。袁巡检,你对这位郾城的李县令熟悉吗?” 袁成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道:“算不上熟悉,只是早以前听潘县令说过一次。这位李振声县令,字华嶙,是今年刚考中的进士。四月份才到郾城上任,到现在为止,还不足半年。对了,他是陕西米脂人,和闯贼是老乡。” “他为人如何,在本地的政绩如何,这些你都听说过吗?” 袁成摇了摇头道:“二公子,舞阳和郾城虽然相隔只有不到百里,但舞阳属于南阳府,而郾城却属于许州府。我得到的那些信息,也是从潘县令无意间说到的。至于更详细的,我哪里会清楚呢?” 周显皱眉沉思,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豹道:“师傅,你看呢?我们是否应该与这位李县令一起配合破敌?” 袁成亦开口道:“是啊!林师傅,你也说说。” 林豹沉思了一下道:“依我看来,这位李县令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袁成脸带疑惑道:“林师傅,莫非你以前就知道这个人?” 林豹摇头笑道:“不必认识,观其所为,就可以大致推算出来。舞阳和郾城同是县城,但郾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却远超舞阳。它位于豫南,自古便是古代军事要道,水陆两便。向南而行,可以直达襄阳;向北而走,又可以威胁开封、洛阳。春秋齐桓公伐楚,晋文公灭蔡和光武帝的中兴,都是从此地开始。可以说,郾城失,而豫南必丢。” 袁成摸了摸后脑勺道:“林师傅,你说这些只不过点出郾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这和李振声是否有本事又有什么关系?” 林豹笑了笑道:“郾城为中原之锁匙,而舞阳城恰好是郾城的锁匙。一旦舞阳城被破,杨四便会和郾城的那两股匪寇串联在一起,到时候郾城必也不能长久坚守。这就是为何之前那么多天,他都对舞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