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大将山士奇挥军杀到了邢州,随后又好不间歇是直接打破了洺州,隔断了大名府与正北方向边军的联系。这且不算,田虎亲率大军又趁各地官军毫无防备之时攻下了隆德府,一时间声名大振,田虎亲自祭天自封“晋王”,封田豹、田彪为辽郡王、赵郡王,立田定为太子,又晋升乔冽为丞相、房学度为太尉、马灵为威胜州守备大将、李天赐为大将军、纽文忠为枢密使、山士奇为车骑将军,其余诸多文武一一都有封赏!
就在这田虎上下人马都是一片欢愉之时,屠龙手孙安却是有些不安地寻到了乔冽府上,两人都是老乡,见面后也就无太多虚礼,孙安是直接剖白道:“乔兄!那田大王此次自封为王可是兄之建议?”
乔冽似乎早已料到这孙安此来的意思,此时面对对方的质问也似乎无不快的模样,只是依旧是慢悠悠地请孙安落座,又叫人前来上茶。
这乔冽武艺高强,见识不凡,在这田虎的军中威望甚高,现在却是这副态度,孙安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当即是一拱手便坐了,同时接过了那茶盏,静听对方下文。
乔冽是在孙安落座之后才叹息道:“贤弟,此事非你我所能左右也!”
孙安道:“兄何出此言,我闻那田大王不是唯你建言是从?莫不是外界皆是缪传?”
乔冽呵呵一笑,道:“外界传言虽是不假,但是此事却是个例外。”
孙安略一怔,他自在心里寻思这乔冽到底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是那田虎已经不信任乔冽了?还是乔冽根本就不想在此事上表达真实的意见?仔细一想,倒也不太可能,如果那田虎不信任乔冽,那么肯定不会封其为丞相一职。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乔冽也是对今日的结果是乐见其成的!
想到了这处,孙安是气的将茶盏端了起来,喝水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以示不满。
乔冽却道:“贤弟,我虽然颇得那田大王的信任,却到底只是个外人。大王的兄弟子侄皆急急想要他称王,以便号令三军,诸多文武皆都是一片赞同之声,凭我能劝慰得住么?”
孙安怒道:“竖子!他们这些人分明是害大王啊!”
乔冽连忙伸手示意孙安冷静,只道:“你我能看出,难道旁人就没一个明白人?你莫不是没看见那些下面人得封了将军、统制、都监后的欣喜模样?”
“糊涂!若是这一下称王之后,那附近的州府便再也不会为咱们糊弄那赵官家了,朝廷大军不日将至,祸事就在眼前。”
乔冽不免起身来到孙安的面钱,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你可知道,大王即将给诸多文武按级别分配金银财务、亭台楼宇、风流小娘!”
孙安一拍桌子道:“竟有如此事?这样一来,我等危矣。”
乔冽叹息道:“大王乃是猎户出身,对御下之术不甚了解,想来也是一种无奈之选吧,你我皆是下属,合该多多体谅才是!”
孙安也听出了乔冽的口中的无力之感,只道:“兄长!大宋四百座军州,我等才不过占据了五座而已,且这五座除了威胜州、隆德府外,唯有那磁州人口尚好,五州人口不过百万而已,还不足那大名府一府之地。如此草率称王,岂不是过早与那赵官家做了死敌?”
乔冽闻言是又喜又忧,他喜得是这孙安居然也看出来了这其中的奥妙,忧得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在田虎的所有文武中却只有他自己和那房学度曾进言过。田虎不但理解,还将他两个的话语转告给了旁人,引来了众多文武的非议不说,田彪、田彪俨然是十分低恼怒,好似是他两个人坏了大伙的前程一样。
十分失望的乔冽也只得顺其大流,毕竟这田虎的手下可都是些亡命的江湖人居多,有幸聚在了一起,获得今日之成就也已实属不易。眼下虽然他虽然觉得田虎称王的时机不对,却也不能因为此事弄得大小将官不和,到头来弄得自家先乱了起来。
乔冽再次看了看孙安,忽道:“赵官家在大宋境内的兵力部署向来是北重南轻,西边又尽是穷山恶岭,道路难行,我有意向晋王进言,准备发兵南下,继续攻略州府,你意下如何?”
孙安是点点头道:“兄长所言是也,只是不知兄忽然对我说这些有甚用?难不成那田虎会将这领兵之任交付给我?”
乔冽叹道:“怕是不太可能!但是如今除了此事之外,还有一事十分要紧,依得我看来,除了贤弟之外,无人可以胜任!”
“得兄看重,小弟万死不辞!”孙安赶紧拜倒在乔冽面前说到。
乔冽闻言面带喜色,只道:“那大名府兵精粮足,这几个月间磁州、辽州、邢州多有百姓富户皆迁到那里,且听闻那里的兵马都监卢俊义更是一直都在招兵买马。虽然咱们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说是对方麾下不过三五千人,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可信。因此有意叫你去邢州就任安抚使,以防不测!”
孙安心中一喜,可算是得到了个好机会能够领兵在外了。不管这安抚使的身份是真是假,总好过整日待在威胜州看着田家兄弟胡乱非为的好,所谓眼不见为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