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宋江等人好不容易甩掉了杜壆的伏击,只带着最亲近的几个头领,约四五百个喽啰军士拼命朝自家立营处逃命。 只见吴用在马上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公明哥哥,莫如去水岸边吧,直接叫山寨的水军前来接应回山算了!” 经此一战,宋江才是真的明白这吴用是甚样人,若是说的好听些便是识时务的人,若是说得不好听些便是软骨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之所以能够倒向自己的一边还不是因为这人颇有眼力,颇识实务么?其实这种做派也无什么不好,只能说明这人是个聪明人,若是像某些个勥脑袋,这日后若是做大山寨,等着官家招安的时候,指不定还通不过呢! 想到了此处,宋江的心胸豁然开朗,依旧温言道:“学究此话也是个好心意,只是那大营里还有许多粮草辎重,都是晁天王亲自过问过得,如今都叫咱们一发给撇下了,回去之后难免不好分说,且这些粮米都是麾下兄弟们活命的东西,怎好相舍?” 见说,吴用一阵沉默,只得尴尬的笑道:“公明哥哥说的是,左右是小弟孟浪了!” 宋江见说也是一笑道:“贤弟休要如此说,我等这便回了大营处,吩咐那朱头领、阮小五、阮小七三个即可清点物资回山,我须还要将那受伤不轻的燕顺兄弟带走。” 吴用点点头道:“如此莫如叫戴宗兄弟先去报信,好叫他们早作准备?” 宋江见说是忙叫来了戴宗,或者迅速转身飞也似地催马走了。 不多时,只见前面来了一伙人马,宋江、吴用等人都是一惊。 宋江急道:“莫非我等今日真要落在这伙不明身份的贼人手里?” 吴用道:“哥哥,今日时运不济,莫如转道走了。” 正说话间,只见吴用又道:“似是自家山寨里的人!” 宋江见说忙抬眼朝远处去看,果然是是那山寨里的人,当先三个人乃是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王阮小七,通臂猿侯建。当即是喜出望外,只道:“那三个兄弟又来,便是有救星了。” 两边很快便见了面,吴用道:“莫不是戴宗兄弟叫你们来的?” 阮小五道:“不是戴宗兄弟叫我等来的,是早些时候一个喽啰骑马来报,说是哥哥们被那祝家庄合伙官军给算计了,此番正是危险的紧,所以才来的。” 闻言,宋江、吴用是面面相顾,心中暗觉得蹊跷,只见宋江道:“那报信的人何在?” 阮小七抢道:“那人报信之后是转身就走,如今不知去到了何处!” 吴用一听,细想了片刻,忽道:“不好,莫不是那厮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阮小七道:“学究甚鸟意思,且说明白些。” 不待吴用来说,这后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宋江自知怕是追兵又来了,便连忙道:“且先去那大营处看看再说。” 此时宋江人马后面确实来了一拨马军,数量不过百人,领兵之人依旧还是韩世忠。杜壆正在那处收拢这梁山降兵,只怕还需些时间。 韩世忠一面带领骑兵跟着,一面叫麾下之人都是齐声呐喊“活捉宋江,活捉吴用”云云。专门给这前面本就是忙于奔命的宋江等人制造了许多惊恐,那些喽啰早已是虚汗连连,气喘不已,这脚头也是力有不逮。 韩世忠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正当韩世忠得意之时,从斜地里杀出一人,大喝道:“泼贼哪里去!” 韩世忠闻言一惊,待看时,却正是那位最早与卢俊义交手的那燕颌虎须的大汉,当下两人也不废话,都是举枪便来。 且看是两条枪矛相交,四条胳膊乱舞,八个蹄盏乱翻,斗得是昏天黑地,鬼神齐惊! 来人正是那处断后的林冲,他是个久在军中之人,也是颇有心思之人,在与苏定斗了一时之后,见不是头,便转马就走,抄了近路来的。 若问他身后的那些梁山军士哪里去了。且说这林冲从前是吃透了上官的苦头,如今这宋江上山时日虽算不得太久,却隐隐有些做大的意思,作为山寨里的游侠似的人物,自然是想早些、稳些抱住这条大腿,因此他只觉得这几百军士哪里比的上吴用、宋江来的重要! 斗了一时,韩世忠道:“林教头,你等已大势已去,何必还要继续顽抗?” 林冲道:“呸!我之前还只当你等是哪处的官军,不思居然也是那二龙山上的强人,居然做出这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知羞耻么?” 韩世忠闻言是一笑,想他从前在街面过活,甚难听的话,难看的面目不曾见过,这身脸皮早已便钢铁还要厚,就凭这林冲的三言两句,他是毫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地道:“羞耻不羞耻,你且回去问问宋江、吴用,还有那燕顺、王英几个,居然暗害我山上的杨志!” 林冲怒斥道:“一派胡言!” 却说一边厮杀,一面斗嘴,过了不多时,林冲估摸着宋江走得远了,便卖了个破绽,也往后撤了。 而这边的宋江等人终于辛苦不迭地来了扎营的门前,却见这处栅栏式的营门关闭,四下都是安静的很。 吴用使了个眼色,身旁的穆弘会意,上前喝道:“宋头领回营,还不快快开门迎接!” 岂料这没遮拦的话音落后,却不见动静。 吴用便只得亲自上前喊了数遍,这才见这大门缓缓打开,这边的梁山众人都是舒了一口气,略略安心起来。 不料这门一开,却从里面奔出一条好大汉子,身长不下一丈,恍如出庙的金刚,手持一柄硕大的开山斧,粗眉怒目,震天般的嗓门道:“哪个是宋江,且来吃我一斧子!” 梁山人马闻言都是大惊,宋江急道:“这里也有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