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登云山下官军营中逐渐安静了下来,经过了日间的战斗,大部分官军都显得有些劳累,晚上在饱食了一餐后,除了当值人员,其余人都是对号入座进入营帐开始睡觉。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受伤的官军中爬了起来。此人是韩世忠等人下山的时候顺带救回来的。韩世忠并不认识他,但是见他说的各方面信息都无差错,便也未做细问。 当是时,其人受伤不轻,脸上好大一块道口,鲜血满脸都是,浑身衣物被刀枪所破,也有几处伤,破军服上沾的都是血迹,韩世忠等人本来心中不爽,不愿意管这人的,不妨这人搞得实在是惨了些,不免物伤其类,只得将其带了回来。 回营后,韩世忠叫手下人将这位和其他伤兵放在一起,等待救治,便也不再理会。谁知道韩世忠一去大帐便也没来得及提这事,也没有人来核实此人到底是那个营的,管事的人是谁。 “你干什么?”两个正在那处看守伤兵营帐的官军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不禁喝道。 这受伤的人捂住肚子,轻声叫唤道:“兄弟,我肚子疼的厉害,怕是要去净个手!” 说完,这人便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拖起脚慢慢朝前挪去。 两个把手的官军见状是互相看了一眼后,其中一个道:“他要拉屎,便叫他去!” 这受伤的军汉听了忙道:“多谢两位!” 把门的两人其中一个又道:“此人是那韩副指挥使带回来的,却又不知道姓名,你敢叫他出去?” 另一个闻言道:“那依得哥哥说该如何?” 一个回道:“你且去陪他同去!” 另一个闻言顿觉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叹着气跟着那位受伤的军汉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这受伤的军汉行走格外费劲,终于来一处僻静地,这受伤的人往前走了几步,忽道:“兄弟来扶我一把,这腿用不上劲。” 那个同来的官军不觉恼火,道:“你个鸟人,老子还要伺候你撒屎不成?”骂了一声,竟然转身往回走了一二十步,远远地看着,生怕闻到臭味一般。 受伤的军汉闻言只得自己动手,忽问:“今日送我回来那位韩恩官此时在哪个军帐内,小人正要谢他!” 同来的官军一笑道:“他啊!恐怕你暂时见不到喽!” 受伤的军汉一阵撒屎的痛快嚎叫,喘气问道:“兄弟,这话怎说的,我去谢他救命之恩也不让?” 同来的官军颇是不赖烦地道:“我说话你不懂,姓韩叫都监捉起来了,通判相公又回了城里,谁能见他?” 等一会儿这同来的官军见那处已经没了动静,便觉奇怪,喊道:“喂,兄弟,你好了没?外面怪冷的。”连喊几遍都没人来应,便握紧了手中的枪走了上去,却不见人! 这官军愤岔岔地道:“狗日的,姓韩被都监捉了,与你有相干?居然做了逃兵,呸!”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回到了伤病营帐,与另外一个把门的官军说了,都是害怕承担了罪责,便商量好了,闭口不提此事! 而此时登云寨内正与官军营中相反,到处都是火把将营寨里照的通亮。寨主卢俊义此刻正披了一件大氅正对寨门而坐,像是在等人! 杜壆在一旁道:“哥哥,恁还是进去吧,这段时日你身子刚好,莫要着了风寒!” 鲁智深也来劝道:“等那程勇回来了,洒家第一个去叫哥哥便是,何故陪着咱们在这里挨冻?” 卢俊义闻言只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却依然坐在那里不动,只对身旁的陈七道:“去,叫伙房里熬一些热汤,叫大伙喝了也能暖暖身子!”陈七忙拱手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忽然,卢俊义道:“有人来了!” 大伙都是一惊,杜壆忙道:“小弟去看看!”刚要动身,却见那处修的半拉子功成的城峘上邹渊朝这边打了打手势,便道:“看来是程勇回来了!”同时又在心里暗惊,没想到卢俊义练了那归元内息法之后居然能听得这么远! 卢俊义本人此时也是颇为吃惊,照的如此算来,自己可以听到一二百步外的微弱声响啊!不禁暗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武林高手的听觉?”回忆一下,自从练了杜壆交给自己的内功之后,不但内伤几乎好全,确实也变得耳更聪、目更明了,心中也是惊叹这武艺的奇妙! 片刻不过,对面果然走来一人,近处了才看清是程勇,来了便拜。卢俊义忙起身扶他起来,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看到了他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又看了看他脸上有些骇人的伤口,颇有心动情地道:“兄弟,你受苦了!” 鲁智深也叹道:“兄弟,洒家叫你下手轻点,你偏不听。你看这脸上的一刀,也太实诚了些,这以后还不得落下个大伤疤?” 马劲也来看道:“兄弟,这以后你讨媳妇可得是个问题啊!” 卢俊义忙道:“都且莫要闲话,且听程勇兄弟说说那处的情况!” 于是,程勇便将自己得到的讯息一发都仔细告诉了卢俊义几个。 卢俊义忙喜道:“真乃天助我也!”说完便对身旁的众人道:“众人听令!” 鲁智深、杜壆、苏定等人都是抱拳道:“是!” “苏定、曹正两位兄弟立即带领五十人下山后朝西面摸去,瞧得合适处放火。今夜正好西北风,咱也来个火借风势,烧他个措手不及!” “鲁大师、杜壆兄弟各带一百五十人先到山下离官军营寨不远处埋伏,见到火起,尽皆杀出,不得有误!马劲兄弟与顾大嫂、孙二哥也带五十人,随大师和杜壆兄弟一起杀去,多造声势迷惑官军!我自带解珍解宝兄弟带上二十人,随后掩护,哪处需要哪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