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 邹渊正要一刀照已经只剩下大半条命的王虎心窝里搠时,却见突然奔来一人正在自己面前熟悉跪地,双手托住那朴刀刀刃如此喊道。 邹渊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疑,只道:“吴才你莫发昏,我杀这两个贼人你也要拦着?” “我......”吴才一下子有些语塞。只觉得对方说的也是也对。这两个人前后一错再错,已经是其罪难恕,现在正要罪有应得之时,自己却跑来拦住做什么? 他本来还想说这两人曾经对自己有过救助之恩,可是一想到是自己当年举荐两人上山来的,心中便不自觉地感觉有些内疚。 或许前任的寨主和少寨主不清楚,但是他如何不清楚,这王家兄弟惯会上山捕猎。在山寨无数人都是因为山寨钱粮奇缺的情况下而出走时,正是这两人在上山三日大收获,两日小收获,捕捉了不少肉食留待山寨日常之用才缓解了燃眉之急。 可是这些都是些真真假假的东西,实际这两人却做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家才知道。要知道身为山寨之主,在山寨内八九十人之中却只有心腹才二三十人,这其中便有这两人的手段在里面。听闻是谁靠的近便私下给肉....... 思绪至此,吴才脸上的悲怆慢慢散去。千言万语都难以张口,只化作一声长叹,双手也慢慢松开。 邹渊一把将他推开,另一只手便要搠出。 “住手!”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员外,这两个狗贼还留着做什么?”闻听是卢俊义在那里发话,邹渊一时情绪难控,直把从昨晚开始称呼的寨主又换成了员外。 不过卢俊义却不想和他去计较这些,而是几步上前道:“且叫我问问这两人!” “大哥,这种人有什么好问得,直接杀了,也是除了一害!”苏定此刻也在那里握着铁镗准备下手,好结果了喝王义。 卢俊义低头吭气,一时也没有合适的言语去解释。只道:“你们都是我登云山上的好汉,这两个撮鸟刚才已经求饶,若再杀了也算是甚光彩的事不?也算是好汉之勇么?” 见说的苏定有些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铁镗,杜壆则一言不发,邹渊则也将朴刀一收,没好气地在王家兄弟脸色恶狠狠地瞪了一下。 卢俊义先是走上前去将吴才扶了起来,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已经潮透了的织物将已经流血不止的吴才手掌包裹好。这才转身问道:“听闻你二人当年是吃了官司,只因坏了一户人家的妻女三人,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只见王虎面色一变,随即又是大笑。 邹渊上前就是一个窝心踹,直把刚刚才从呕血中调整过来的王虎又踹翻了在地。 这回王虎不像刚刚那般面带吃败后的惧意,反而是怒目看来。急促地呼吸着,齿缝里蹦出来两个字:“再来!” “狗日的还敢还嘴!”邹渊又是一脚,王虎晃了晃,这次并没有倒下。 “哟,还挺硬气!”邹渊又要抬腿。 “够了!”卢俊义一声呵斥,邹渊连忙退到一边。 王虎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边的残血,苦笑道:“我父就是死那户人家的手里,田地也被吞了个干净,我兄弟坏他妻女又当如何!只恨不能亲手宰了那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暴怒无比的邹渊、陈七怒气是瞬间散了一半。 卢俊义也是闻言一愣。本来是准备问清楚此事后就此送这两个腌臜人上路的,不成想居然还有这么个关节。 冤有头债有主,这是后来的文明社会的说法。在这个时代里人们报杀父之仇做出了出格的事情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杀归杀,这奸淫之事又算是哪门子报仇? 卢俊义有些纠结,他知道现在取这两人性命也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这般杀了算得什么? 是因为他两盗取自己的黄金,还是因为那早年翻下的淫杀之罪?自己不是这大宋官府,既管不了王虎口中老父被害和良田被占之事,当然也管不了那户妻女三人被害之事。 “罢了,这事就算弄清楚了!”卢俊义在伴随一声长叹后说出了这句。 闻说的苏定将脑袋肿的如猪头的王义一把推开,并将他身上的布袋扯了下来。 “你们走吧!”卢俊义看了看已经伤的不轻的王家兄弟面无表情地道。经过这一系列的盗金、追捕、暗算之事,这两人也算是彻底背叛了山寨,再无回到山寨的可能。 吴才忙跪地道:“寨主仁义,小人替他两叩谢寨主大恩!” 旁边的杨志刚刚中了一根毒刺,此时伤处已经疼感不在,却只是浑身瘫软无力。很显然他的武艺虽然比邹润高了许多,但是面对这种无名之毒却最终也是个邹润一样落得麻软倒地的结局。 不过身子虽是不受控制,这脑子倒是清醒的,本来是气愤不已,这会儿听说了还有这么一层故事,便也释然了许多。或许正是由于他之前受到的腌臜气太多了,对这些人被世道所误的人略有些同情吧。 只听杨志略有些喘气地道:“如今官府大堂上坐的皆为滥官贪吏,想必这两位也是被逼无奈。那户人家肯定是个中上户,上下使钱直叫死案变成了活案,才叫他两人合不下那口恶气,才干出了有违江湖规矩的事情来,寨主放他二人,洒家也觉得可行!” 杜壆、苏定见状,心道当家人和当事人都已经决定放过这两个夯货,自己这边还有什么理由再抓住不放,便直接提了被盗来的黄金离开这两人的身边。 “给他们留点吧!”卢俊义抬头望望已经不再落雨并开始渐渐晴朗的天空如此说道。 苏定见说也不问多少,只顾从里面掏出几块,怕有二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