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孙慧敏担忧地问着乔建国:“这样真的合适吗?那个地方……”
“瞒了她那么多年,总归是瞒不住的,她也这么大了,很多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了。”
书房里的乔元静手中拿着盒子,一时也失了反应。
过了好一会,才拿起盒子研究起来,这是一个带着小铜锁的盒子,乔元静轻轻地拨了拨细致精巧的铜锁。
看到锁孔的那一瞬间,她就想通了一切,她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
郑先生在弥留之际,颤巍巍地递给她一个铜制的钥匙,艰难地开口:“元静……这个钥匙……你……拿着……什么都……别问,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记住……了吗?”
乔元静红着眼睛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红绳,那里是一个陈旧的钥匙。
原来,她苦守了多年的秘密,竟然只是一个瞒着她一个人的秘密。
里面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隐秘?让她知情的爸妈苦苦瞒着,多年来,半点口风都不曾透露。
乔元静捧着重逾千金的紫檀盒子,将钥匙对准了锁孔,尘封多年的盒子缓缓被打开,无声无息。
里面是一张泛了黄的纸,被折成两折,方方正正地躺在盒子里。
乔元静伸手取出,展开。
这是一张老旧的信纸,清晰的红色线条,伴着密密麻麻的字。
是郑先生的笔迹。
信上的字有些潦草,字迹没有印象中那么苍劲有力,而是显得有些飘浮,即便是这样,依然不失风骨。
乔元静细细地读了下去。
“元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已经长大了……”
乔元静将信上的内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才将信折好,重新放入盒子中。
原来,她的确是受了郑先生的传承,这个名叫天眼的传承修炼到极致可以预知未来,通晓阴阳,但因为某种原因,他得到的传承其实也不完整。
他用了毕生的时间,一点一滴地查到了完整传承的一点线索,但到了地方,却不得其门而入,最终无功而返,郁郁而终。
而他收下乔元静的目的,一来是为了传承不至于断绝,二来也是想乔元静继承他的遗志,帮他了却心愿。
乔元静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地图,地图上用朱笔圈出了一块地方,看位置应该是在临近巴蜀的山区。
乔元静重新将地图放回木盒,有些头疼。
但凡涉及传承的秘地,从不会是什么善地,如果是命定之人当然另当别论,但若是旁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传承,那么那地方就极可能成为埋骨的凶地。
这一点,信上也明确地写了,在信的末尾,还特意补充,如果她不愿意以身犯险,那么将他的衣钵传下去便好。后人若愿意前往,便将地图赠予,这样对她而言,虽不能得到完整传承,至少可以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但恐怕连郑先生自己都没有想到,乔元静有另外一份正统的道家传承。
她的修炼十分注重心境,到处沾染因果便是大忌,这事情她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势必要往那个地方去探一探的。
自古师恩难偿,她虽然没有正式拜郑先生为师,但事实上是受了郑先生师恩的,如果她不能完成他的遗愿,恐怕道心难成了。
她修炼的道法,第一镜为凤初,第二镜为琴心。
在琴心镜之前,最重要的便是立道心,道心不立,就无法突破。
上一次她遇袭的时候,如果不是最后被人打断,她恐怕是要以杀戮入道了,如果真是那样,那才是麻烦大了,不是说以杀戮入道不行,而是并不适合她。
若是违背自己本心,修为不得寸进都是轻的,严重点的走火入魔万劫不复都有可能。
这么一想,她好似又欠了奥兰德的人情。
乔元静忽地心中一震,恍然想起,这哪里是什么人情?分明是因果才对。
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也能忽略了,好在现在明悟还不算晚。
但心中知道归知道,心中仍是有那么一股不大爽的感觉。
乔元静抱着盒子出了书房,面对门外爸妈的目光,淡淡笑了笑。
“静静,情况你都了解了吗?”孙慧敏忍不住上前。
“嗯,我都知道了。”
“那你,想好了吗?”孙慧敏继续忐忑着问。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要好好想想。”乔元静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就算是这样,孙慧敏还是松了一口气:“那好,你慢慢想,不要急。”
从她的私心里,当然是不希望女儿去涉险的,当年郑先生临终前,曾经将实情尽数告知他们,并将那个木盒给他们保管,未尝没有照顾到他们想法的意思。
如果没有星际文明,或许他们会将这个秘密带到地下,永远不会告诉自己女儿,但凡事没有如果。
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