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眯了眯眼,随后低下头一声不吱,眼中闪过的阴厉没人看到,袖子里紧攥的双拳也没人注意,只有微微抖动的双肩说明了他心中的愤慨。
顾槐继承爵位时他就想阻止,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身后没有靠山,老屈氏再疼爱他也不会让他继承爵位。家里朝中都有能为他说话的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槐承了爵。
本以为暂时不分家还能再谋划一番,只要顾槐出了事,几个侄子也失去了承爵的资格,他还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可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只要分家,就是顾槐出了什么意外,侄子们没人能承爵也轮不到他,魏文帝一定会趁此机会收回爵位,他什么都得不到。
凭什么?都是嫡子,都是顾家的儿子,凭什么顾槐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就因为他早出生了几年吗?
既然他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他宁可毁了也不给别人。
顾枫眼中的阴狠再次闪现,却是低着头并没有人看见,只有顾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冷笑着准备看戏。
众人没有异议,顾书毓也不想再多说,吩咐准备上菜吃饭,一家人“和和美美”地欢聚一堂,吃了一顿团圆饭。
当晚骆荣轩再来时明显感觉到顾嫣高兴了不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也没说,可下手的确是轻了很多,也顺手教了他几招剑法。
骆荣轩不想学,只顾嫣正在兴头上,不学都不行,想逃都逃不了,单手就把他拽回来了,几剑下去又一件衣服报销了。
骆荣轩哀怨地瞅了瞅衣服,“老大,能不能让我出去时不像个叫花子,这样也太难看了。”
顾嫣挑眉,斜眼瞪了他一眼,“我让你来了?”
骆荣轩一噎,无话可说。
说来也奇怪,他怎么就这么没脸,天天天挨打还心甘情愿地往上凑,自从第一天挨打到现在,他身上的青紫就没下去过,这边刚好就再来几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天被人虐待呢!
骆荣轩神情一顿,不由得暗自叹息。
可不是天天被人虐待嘛,还是心甘情愿被人虐的。
可是为什么呢?他图什么?天天往这儿跑是为了什么?就是想让顾嫣打他一顿?他就这么愿意让人打他?
不对啊!他这是什么癖好?这也太奇怪了!如果打他的人换成别人呢?
顾哲瀚呢?不行,他凭什么打我?他要敢打他,看他不虐死他丫的!
他爹呢?呵呵,他要敢动他,他第二天就跑到宫里找皇祖母告状,让他没好果子吃!
要是天天围着他转的那些狐朋狗友呢?
骆荣轩脸立时黑了下去,他们谁敢打他?不怕满门抄斩吗?他皇伯父可是护短的紧,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他一要手指头,哦,他娘除外,只是他娘太温柔,也疼他疼的紧,只有那年他放火烧了宫里的福临阁时打过他一次,还让皇伯父把他抱走了,只打了他后背一下,除了那一次之外还真没人动过他。
嗯?那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他就喜欢让人打他?因为从小没人打过他,所以没发现,原来他就好这一口儿?
骆荣轩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但脸黑了,还打了个哆嗦,不敢想像那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他身上。
骆荣轩惊恐地后退一步,不顾顾嫣的叫唤,逃也似的翻墙而出,飞快的跑向安亲王府。
顾嫣眼看着骆荣轩像是撞见鬼一样跑掉有些莫名其妙。
他有病吧?像个傻子一样傻呆呆地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叫也不应声,这会儿又跟失了魂儿一样跑了,这是闹哪出啊?
呵呵,可不是有病嘛!天天跑这儿来挨揍,还挺乐呵,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难道让她揍就这么开心?这是什么鬼嗜好?
从这天开始骆荣轩不来了,他不来顾嫣乐的轻闲,天天抱着本兵书不撒手,晚上还能跑到桃园里练剑,一点没想骆荣轩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来了。
倒是顾欣每天白天都跑到她这儿来闲聊,一呆就是一天,有时候午睡都和她挤在一起,她不习惯还没法说,只能等她睡了再换个地方睡,她走之后再换套被褥,不然她可躺不下去,她的洁僻还是挺严重的。
“九妹,你再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吧,我就爱听你说边关的事,那里的风土人情都让我向往不已,可惜我去不了。”
顾欣就喜欢赖在顾嫣这里听她说故事,每天把顾嫣磨的直咬牙。
她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只要不出屋能一天不说话,可自打被顾欣缠上后顾嫣觉得她这辈子加起来也没这几天说的多,把她烦的直想杀人。
顾嫣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又别过脸道:“都说完了。”
神啊!救救她吧!快把这个磨人的家伙弄走。
“小姐,姚小姐到了。”
菊香恭敬地行了一礼向顾嫣禀报,低眉顺眼地等着顾嫣请人。
顾嫣闻言一愣,愣愣地半晌没说话。
菊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顾嫣的回话,疑惑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