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肉体死亡所挥发的特有芬芳,刺激着亚尔林的味蕾在分泌大量的唾液;停留在温热尸体上挣扎的灵魂,逸散出怨恨,乞求,绝望的气息,那种味道甚于世间任何一种调味料品。 四周的海贼像是蝗虫过境般朝着小镇深处而去,留下一地的废墟和火焰,黑色的烟雾遮蔽着亚尔林森然的面孔,瞳仁收缩震颤成一道竖线,像极了一些冷血动物的特征。 “菲克,再去那些房间里搜一搜,说不定有遗落的东西。”亚尔林垂下脑袋朝着女人的尸体走去。 沙哑压抑的声音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诡异,菲克将到嘴边的反驳吞咽回去,不明所以的朝着远处被撞开的门里走去,很快里面就传来翻箱倒柜的碰撞声。 亚尔林看着女人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一对死不瞑目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呆滞的孩子,表情定格在绝望和留恋交织的面孔。隔着手套触碰到女人皮肤,余留的温热触感和扭曲的情绪让他的指尖猛然一颤,整个皮手套上传导震荡起无数枯枝似的细条,就像是那手套下面有什么活物苏醒过来,迫不及待的要择人而噬。 “阿斯图恶劣尔,安静一点。” 亚尔林摘掉黑色麻布手套,目不转睛的盯着恍然活物一样的左手,左手似乎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危险和警告,缓慢而艰难的安静下来。 如此,他的左手才终于平静的暴露出全貌,那是一条条黑色的血线,宛如密集的纹身覆盖整个手背,从五指指甲开始无数的黑线蔓延缠绕,像是无数的树须扭曲缠绕着指头,最后在手背螺旋汇聚成一个漆黑如墨的圆环。 而在正对着圆环的手背对面,是一道黑色的竖线将整个手掌的纹理一劈为二。 黑线,圆环一正一反,一前一后,重合在一起便是一只竖眼,紧闭着,一如亚尔林此刻的双瞳。 他叫它阿斯图恶劣尔! 食指冰冷没有温度,贴着女人的眉心正中,缓慢而坚定的向下滑动,指间的黑线陡然间再次活过来,黑线在女人的脸上急剧扩散,密密麻麻的线条从眉心开始有如倒立的纺锤体罩向女人全身,直到亚尔林的食指滑向女人的胸口,所有的黑线刹那间收拢于此。 眉心,松果体的位置,灵魂的居所;胸口,心脏的所在,肉身生命的源泉。 始于眉,终于心,这,是一个完整。 “我饿了!”亚尔林舔着微微有些发干的嘴唇,“准确的说是阿斯图恶劣尔饿了,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饥饿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我已经忍了两个月,现在我很虚弱,我的脸色很苍白,我每天都睡不着觉。。。。。。再不进食,我会死的。” 上辈子杀过人,但绝对没有做过吃人这种重口味的事情,心理的障碍可不是那不容易克服的,亚尔林对着女人的尸体喃喃自语,更是在对自己开解。 感受着女人身上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亚尔林的食指更加颤抖。 食物凉了就不新鲜了。 “作为第一顿伙食的交换,女人,我向你保证,我会替你复仇,他们很快就会跟你团聚的。”亚尔林五指猛然攥紧,黑线编织的纺锤体被拉扯收缩,仅仅一个呼吸,女人的身体连着灵魂全部被收束湮灭,化作一滴蠕动的黑点融入到黑线中。 黑线变细收敛回手背,一切恢复平静。 “呼。”他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脸色缓和许多,竖线的瞳仁恢复正常,“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血腥。” 地面很干净,除了一滩血渍,一滴肉沫渣滓都不存在。 珍惜食物是一种值得赞扬的品质。 “能简化点仪式,进食更麻利些么,阿斯图恶劣尔?” 左手没有任何回应,平静的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亚尔林的臆想,亚尔林撇撇嘴戴上手套,心里腹诽:“吃饱了就不认账的混蛋。” 然后,他嘴角咧开,在他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一道意念化作的文字信息。 “阿斯图恶劣尔:伴随着诸神的陨落,祂从深渊的死亡残骸中诞生,是无尽深渊最后的死灰复燃,祂就是阿斯图恶劣尔,神话纪元的尸体,异化与血肉的母巢,带去死亡和奴役的主宰,祂所过之处一切生灵变成祂的奴仆,一切文明被祂吞噬成为祂的养分,祂是无数个宇宙纪元中最恐怖的天灾,祂是。。。。。。。” “啰嗦,简短点!” 文字戛然止住,他仿佛听到傲娇的“哼哼”声,脑海中的文字像是玻璃一样破碎掉,大概还有玻璃心破碎的声音。 新的文字快速浮现,简短而敷衍——阿斯图恶劣尔:异化和血肉的母巢,带去死亡和奴役的主宰者。(残缺之种) 吞噬:将一切血肉吞噬变成自己成长的养分。下一阶段完整种。 转化:将死去的生灵转化为自己的奴仆,这一阶段的奴仆没有自主的意识,只能接受最简单的指令。 汲取:可以汲取同属类生命体的血肉精华,强化自身的基础素质。 亚尔林眯着眼睛,脑子快速的转动思考着每一个文字的含义,确保自己没有遗漏和误解。 在第一时间,将得到的信息和自己本身的情况进行交叉分析处理,以最大程度的掌控其中带来的好处和坏处,并对未来的可能尝试推演和优化,这是他的本能,纵使穿越换了具身体,这个本能也依旧刻骨铭心。 即使上辈子,这种能力最后将他推向监狱和死刑,但想来这辈子不会再发生。 亚尔林思考的时候,习惯性的摸向眉心,隔着手套依旧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收起思绪:“黑手指正式上线,重点是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该死的,除了一堆破木头,我什么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