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军,俞羽飞部。
南越国师俞羽飞已经用他能用的最慢的速度在行军了,他每天都派了很多斥候北上探查情报,但是回来的结果却总是一样的——风云骑残部和北边的南越军始终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决战,两边似乎有所顾虑,都在等待什么转机。
可是令俞羽飞感到头疼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明显感受到这种对拖延的不满情绪在军中蔓延,因为南越军一直以来都讲究忠君护主,他们现在大都已经知道越王兄弟两人正在与风云骑激战,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君主作战,臣子却在一旁磨磨蹭蹭。
南越这五万人的统领覃臻将军更是窝着一肚子的气,他已经不下于十次去找俞羽飞请战,可是每一次都被俞羽飞用国师身份和军中虎符压了下来。
但是俞羽飞也看得出来,这不是长久之计,即使他们走得再慢,也总有到的一天。
俞羽飞曾经被困在千然地宫中十几年,难得这一支手中有如此多的兵让他纵横天下,他实在是不想早点到阮婴齐身旁交出兵权,一时间很是犹豫。
俞羽飞闭眼听了帐外的军士操练之声,他知道,这是覃臻故意造出来的声音,目的是给自己施加压力,但也在这时,他听到帐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俞羽飞脸上的神情舒缓了几分,他听出了这声音只有两个简单的字:“父亲......”
俞羽飞抬起头,轻声道:“子由来了吧,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的房间,你可以自由出入。”
来人正是俞子由,俞羽飞的长子。
俞羽飞的两个儿子,一个俞子由,一个俞子墨,两个人论外在长相,不分伯仲,可是论到内在涵养,可谓是天壤之别,俞子墨志大才疏,常常认为自己一身才华被埋没,渴望获得更多的机会,但是每临大事以及关键时刻,却常常惊慌,顾此失彼,反观他的哥哥俞子由,却低调稳重,言不轻发,但是一言若出,众人皆以为然,这一次就靠着他的巧舌如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竟然说动了南夷八万骑兵,对整个战争的局势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这件事之后,俞羽飞更加认可了俞子由的才华,并在心底认定了他为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每一次俞羽飞看到这个儿子时,总会不自觉地在嘴角露出微笑,这对于一直不苟言笑的他来说,是极为少见的。可是当看到另外一个儿子俞子墨时,就会板着脸,恢复到平日里见到外人时那样严肃的表情。
正因为如此,俞子墨觉得父亲十分偏心,心中常常感到不服,认为父亲埋没了自己的才华,但是俞子由作为兄长,却十分爱护自己的弟弟,有时候甚至可以减少了和父亲见面的机会,并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关心弟弟身上。
所以当俞羽飞绞尽脑汁,都没有想清楚一个两全的法子去解决眼下的局面时,看到自己儿子深夜主动来见,知道他一定有一些见解,因此望向自己的爱子,眼中更添了一些柔和,这让俞子由多少有些不适应。
“子由...”俞羽飞终于还是先开口了,“你是知道你父亲目前的困惑,前来帮我解惑的吗?”
俞子由点点头,道:“不过在我开口之前,我希望父亲能告诉我一件事的真相。”
俞羽飞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俞子由长舒了一口气,从容道来:“我记得以前父亲给我讲过,在晋阳朝内,有与我们合作的人,但是当时您不肯告诉我,具体是谁,我现在有一个基本的决断,但是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才能说出我这个判断。”
俞羽飞叹了口气,“我曾经与那人有过约定,不能说出她的名字。”
俞子由追问道,“对我也不能吗?”
俞羽飞摇了摇头。
俞子由道:“父亲,那你能告诉我,晋阳朝内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俞羽飞看着北方出了一会儿神,喃喃道:“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也是一个距权力中心最近的人。”
俞子由低下头,若有所思。
父子两人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远处的军队操练之声,显示出目前的局势并不平静。
俞子由沉思了好一会儿,道:“我认为我们俞家在目前这种局势,如果想脱颖而出,那么局势需要越乱越好,因为只要一乱就可能出现更多的机会。我想,这么想的人不止我一人。”
俞羽飞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晋阳朝内的那个人也希望天下大乱。”
俞子由点点头,“现在南越与晋阳大战,北面通往晋阳的路都被封死了,但是我们需要找到其他途径,迅速与北边那人联系上,我敢肯定,她现在能提供给我们更多的情报,而这些情报,可能对我们下一步的决策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俞羽飞突然道,“其实你已经知道晋阳朝内的那人是谁了,对吗?”
俞子由道:“其实,从晋阳的那个四皇子从一开始被掳过来,到后来自愿待在我们军中不离开,我就已经联想到了什么,再后来我多方去打探,我也已经知道了,弟弟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