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他走不就得了?”楠珺轻描淡写地道。
小书一副吃瘪的样子,踌躇了半晌才挤出话来:“可是……可是,贝勒爷说过,任何人都可以不见,只是顾先生来,是要见的。”
楠珺不以为意:“那告诉他四爷不在不就行了?”
小善弱弱地回了一句:“四爷病重,不在府里能去哪儿?”
楠珺切了一声,刚想说“鬼知道他去了哪儿”,才反应过来,四爷确实只能待在府里。
楠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两人,这又不是该她操心的事,她担心什么?
小善神色越来越急,眼光投向青卓,意思是让青卓拿主意。
说来说去,这里青卓最大,当然听她的。
“格格,您快拿个主意吧,顾先生快到二门了。”
青卓略一沉吟,起身去衣柜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搭在楠珺身上。
“格格,一床够了,两床会很热的。”楠珺不解,以为青卓此刻是在担心她受凉。
青卓伸手将底下那床被子与楠珺塞得严丝合缝,再拿来靠枕垫到她头下,轻声道:“等下要委屈沈掌柜一会儿,待顾先生走了,青卓再向您赔罪。”
那双澄澈的眼睛投射过来,楠珺立即明白了,她是要自己扮作胤禛来应付顾先生。天哪,原来这一家人都喜欢做赶鸭子上架的事。
看着青卓这么诚恳的样子,楠珺心软了,确实,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反正胤禛回来也不会责怪到自己头上,谁叫他不声不响带着“重病”到处乱跑的。
小善见楠珺默许了,兴奋道:“只要珺姐不出声,顾先生定然察觉不出的,因为他‘老眼昏花’。”
听到小善用这么一个词形容胤禛的老师,楠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善见楠珺误解了,解释道:“珺姐别笑,是真的,顾先生的眼睛看东西模糊,三尺以内的东西都不大瞧得清。”
楠珺纳闷:三尺以内?这是个什么形容词?呃,是老花眼吧!也就是远视眼,近的看不见,远的倒能看见。
她当即道:“嗯,那就让他坐得越近越好。”
青卓一听,为之一惊,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改口转而说另一件事:“等会儿你不要说话,有什么我和小善回答就行了。小善,把幔子放下来。”
楠珺这才放下心来,有青卓在,她莫名地信任,就如信任胤禛一般。她想到一事,问小善:“顾先生是汉人么?”
小善摇头:“不,顾先生是满人,姓伊尔根觉罗,名顾八代,因为姓氏太长了,这才将其名进行简称。”
楠珺一不留神笑了出来:“顾八代?这个名字真……特别。”
什么破名字,楠珺一想到那些市井乡妇骂街时喜欢问候人家祖宗八代就觉得好笑。果然,满人取名,非同凡响。
“先生,这边请。”外面传来引路小厮的声音。
青卓忙起身相迎。楠珺一点都不紧张,还在想那个“特别”的名字。
“顾先生来了,里边请。”青卓的声音温柔婉转,楠珺听得整个人都苏掉了。
顾八代:“这位是?”
他一开口,楠珺更加捧腹,这是活脱脱的清朝版曾志伟啊!想想胤禛以前每日面对这种逗逼的声音,他这么一本正经的人怎么受得了。
小善道:“这是青卓格格。”
听小善这么介绍,楠珺才知道青卓在府中的地位确实很低,就连胤禛最亲近的老师也不知道这位格格的存在,兴许只有正式册封的福晋和侧福晋才广为人知吧。
青卓与顾八代相互见礼后,小善给他搬来一把椅子在床边落座,再给他看茶。青卓仍是坐在床边,小善则退到青卓的身后。
青卓歉然道:“顾先生来得不巧,贝勒爷因患了伤寒之症,坏了嗓子,现下说话不便。若先生有什么要问的,贝勒爷敲一下表示‘是’,敲两下表示‘否’,还请先生见谅。”她的声音有些大,意在让床上躺着的“胤禛”听清楚。
“格格小声一些,莫扰了贝勒爷的清静,奴才听得到。”
楠珺快憋出内伤来了,这顾八代以为青卓知他耳背,故意提了音量,胤禛啊胤禛,你怎么有这么一个逗逼的老师?
她非常配合得敲了两下。
顾八代不明所以,疑道:“贝勒爷是何意?”
青卓也不知楠珺敲什么床,救急道:“贝勒爷是说‘不妨事’。”
小善也惊出了虚汗,珺姐,没事您就别乱敲。
顾八代了然:“原来敲两下还有这层意思,贝勒爷越来越高深了。”
天哪,这人太逗了,胤禛怎么没学到一点皮毛?
青卓道:“先生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楠珺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谈朝廷里的事,老娘一概不知。
顾八代突然变得痛心疾首的样子,悲戚道:“贝勒爷啊,您一向身子康健,怎的就病倒了呢?”
这画风转变如此之快,楠珺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