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兰微愣,随即又想到,也是,以霍宁珘今时地位,对这些皇亲国戚的态度,可说全凭他的心情。
萧檀君的脸上则青白一阵,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得霍宁珘不悦。
江善善素来爱与萧檀君暗暗较劲,此刻却没有嘲讽对方的逸致。因为她已从自家兄长处得知,萧冲邺对这个陆槿若,也是颇为不同。
江善善便低声安慰萧檀君:“算了,那终究是个男人。就算真是讨了皇上和首辅喜爱,也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娈宠,私底下养着罢了,莫非还能娶进门不成。”
萧檀君慢慢点点头,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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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珘带着陆莳兰回到马车里,一路将她送回府。
回到自己院中,陆莳兰立即让季嬷嬷取出众人送她的礼物,一一放在案上。她找出霍宁珘说的那个黑木盒子,打开一看,是个类似手镯之物。
环状,宽而扁,中空有物。盒子里还另有一张白帛,有图解及使用方法。
原来是个针匣,类似于袖箭的防身之物。但要比袖箭小巧精致许多,机括设计得极为巧妙,灵活又安全,其中凸起一处制成小小的凤头,一按机括,就能有针从那凤口中射出。朝左是使人昏迷的麻针,朝右则是毒针。不晓得里头到底装有多少枚,这可真是比袖箭好用不知多少。
而且,将这个带在小臂上,竟似专为她量身造作一般,刚好合适,服服帖帖的一圈,还很轻巧。
陆莳兰对这么个实用的小玩意儿很满意,正巧三法司的官员接连被害,她心里也难免有些害怕,立即就决定用这新东西以作防身。
她正在试着针匣的威力,外头突然来了报信的,说是她的副手聂书云今晚遇袭,现已到刑部陈述经过。
陆莳兰一惊,想起她看到的严屿之那死得极为扭曲的遗体,哪里还坐得住,掩下袖子,立即出门往刑部去。
到刑部大门前,居然险些撞上人,她一看,却是寿王。疑惑道:“王爷也在?”
萧慈笑着看看陆莳兰,道:“本王是过来为聂书云遇袭之事做证人。”
陆莳兰更加诧异,大晚上的,萧慈居然亲自走了这一趟,过来作证人,而不是让去办案人员上门去找他?
像是看穿陆莳兰的疑惑,萧慈道:“我本不想走这一趟,但想着这聂书云是陆御史身边的人,陆御史定然会亲自过来。你的面子,本王肯定是要给的。”
顿了顿又笑道:“当然,更是为了看看陆御史,几日不见,实在有些惦念御史。”十足的痞气。
陆莳兰听到最后,神色微变,只当没有听到最后几句,一言不发便先进刑部去了。
萧慈则慢慢跟在后面,半分也不恼,眼中却是清明又凌厉,哪有半分花天酒地后双目浑浊的样子。
世人都只道萧慈好男色,只有萧慈身边的亲随雍敬康清楚,这位王爷压根就不喜欢男人,白日的确都是让那些娈宠服侍端茶递水,但真正在夜里床榻上伺候过萧慈,供其纾解的,都是女子。
这真正看上个少年,还是头一回。不过,陆御史这样的,哪怕是男的,真叫萧慈瞧上,倒也叫人想的通。
陆莳兰便见刑部的人正给聂书云做证词,聂书云的左耳缠着纱布。看样子大夫已来过。
她立即上前问:“书云,你怎样了?”
“御史不必担心。”聂书云道:“我被钝器擦伤了耳朵,还好躲得快,没有其他大碍。”
陆莳兰又问:“你看清对方了么?袭击你的是何人?”
聂书云摇摇头:“我本是在城东东栖巷柳河边等人,突然察觉有人靠近,下意识便闪躲一下,躲过致命一击。便见一个蒙面男子,拿着铁棍又朝我劈头挥来,这次我抬起手臂挡了一下,自知难敌,便拼命往巷子外跑,正好遇上王爷,那人也没有再追出来。想来是从另一个方向跑掉了。”
陆莳兰便招来自己的小厮陆歧,悄声吩咐对方:“立即去找谢同知帮忙查一查,敛都御史毛方晋,还有刑部的书吏曾先标,他们今晚都在何处。”
她说完又看向萧慈,问:“王爷到东栖巷柳河那种地方做什么?”
“本王在柳河边约了人,至于到底是谈什么事,恐怕不便相告。”萧慈笑道:“陆御史,总之我不是那个蒙面凶手便行,是罢?”
陆莳兰也只能慢慢点头。萧慈的确无论从哪方面,都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聂书云则说:“王爷自然不是凶手,若您是凶手,我已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