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良青抬起了手,对华子建示意了一下,让他坐下,然后说:“看来华子建同志为这个广场项目还是动了一些心思的,所以我看这个项目可以这样处理,先放一放,华子建同志就多到省上跑一跑,只要省里的资金一到位,我们还可以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吗。对不对,以后这个项目就让华子建负责,到省上去要资金,我们政府和市委也是可以给他大开绿灯的,大家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全市长当然是第一个表示同意了,华子建解套了,他自己也就更顺理成章的解套了,他忙说:“好好,我支持冀书记的这个提议,省上我们可以慢慢要钱,华子建同志和省财政厅的关系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实施这个项目的。”
庄副市长心情就沉了下去,冀良青帮着华子建解套,这也太过明显了,庄副市长平时腊黄的脸上冷冷的,冀良青已经定了调子,今天自己是把华子建没有办法了,这样一来更显出他今天的发言没有对上路子,就像一个卖唱女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博得客人的掌声一样。
冀良青看看他,问:“庄峰同志,你看这样行吗。”
庄副市长听到冀良青在征求他的意见,知道这是对他的一种安慰,忙说道:“好啊,这样处理也好,只要华子建同志能尽快的把资金要回来,我还是很支持这个项目的,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啊,华子建同志。”
华子建淡淡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全场人都措手不及的话:“我没说问省上要钱,我也要不来钱。”
冀良青一下就头大了,瓜了,瓜了,华子建真是瓜了。
我这么帮他解套,他还来上这么一句话,我知道你要不来钱,谁都知道你要不来钱,大家不过是给你一个台阶下而已,我把你拉出了套子,你自己还硬是伸着脑袋使劲往里钻,这不是傻了是什么?
庄副市长刚才那一小会的失望又瞬间的消失了,他感到太搞笑了,华子建又自己绕进来了,他就掩饰不住笑意,说:“奥,这样啊,那事情就复杂了,华市长你即不问市里要钱,也不问省上要钱,难道你让施工方垫钱,呵呵呵。”
华子建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庄市长,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施工方出钱,而不是垫钱,不仅让他们出钱,最后的广场每年维护费用还要他们来出,假如谈的好,我们不仅修了广场,说不定还能挣个千儿八百万的钱。”
庄副市长不说话了,会议室谁都不说话了,面对一个有病了的人,大家只能是同情他,怜悯他,连与会做记录的凤梦涵都在心痛的看着华子建想,他已经神经了,自己要好好的回忆一下他正常时候的样子。
会议室很安静,几十人的大场面,像今天这样安静,死一样的安静还从来没有过,这静的让人窒息,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冀良青低下了头,可惜了,可惜一个本来大有前途的人了。
尉迟副书记也移开了目光,唉,本来还想和他以后联盟的,现在没机会了。
全市长也暗自叹口气,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够仗义,其实自己担下来也就担下来了,何必一定要把责任推给他呢?人家刚受过仕途中一次最为严厉的降级处分,再好的心理也有奔溃的时候,自己就是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华子建又说话了,在静怡中,他的声音就异常的清亮:“假如我们把花园广场的底下设计成一个服装商城,而这个商城和广场作为一个整体的项目转包出去,谁修建了广场,我们就把地下的这个商城一并让他修建,并给他全部的使用权和销售权,那么,我相信还是有人愿意拿上钱来做这个项目的。”
华子建的话说完了,会议室依然是刚才一样的安静,但人们的眼色已经变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同情,换之而来的是惊异,是欣喜和难以置信。
不错,这个想法真的不错,大胆,但又实际,也更便于操作,是啊,现在每个城市为了挣钱,连农田都想着法子的变卖,而现在,就用一块地下的,本来一钱不值的东西换来一个崭新的广场,这是一个很合算的买卖,其实算都不用算,肯定不吃亏。
冀良青就笑了起来,这个华子建啊,的确没让自己看走眼,绝对是帅才,他的出其不意的招式,不仅为他自己解了套,还为这个项目的实施找到了一条最为适当的捷径,让自己不佩服都不成。
冀良青不禁感慨唏嘘,沉默良久后说:“好,今天的会议收获很大,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会议,解决了困扰在我们这个项目上的最大难题,好好,下一步我提议,就由华子建同志负责这个项目的运作,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人能提出什么意见的,连庄副市长都呆呆的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华子建够厉害,自己再也不能小瞧他了。
全市长又恢复了他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气势:“我支持,我看方案暂时就这样定了,临时有什么变化再作调整。下来各部门都要配合好华子建同志的工作,我们一定要早日完成这个项目的建设。”
冀良青很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宣布了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