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月色照烟岚,玉辉光色恍如新雪初霁。裴景一踏入无涯阁。楚君誉席地坐在书案前,抬起头来。亮银流转,一瞬间,如雪满白头。
裴景刚刚在梳理青鸟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困惑和不安居多,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这系诶你给徐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散了。心变得特别平静。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走过去,坐下,他发现摆在楚君誉手边的东西,头都要炸了!
擦。
他的日记!
他小时候初来乍到时的涂鸦!
裴景又羞又恼,急匆匆把那些纸稿拔过来,但是装得很镇静:“这东西,你从哪看到的。”
楚君誉对他的到来毫不吃惊,慢条斯理合上书:“桌子下的暗格。”
裴景低头看了看,才有点庆幸,小时候估计他也是怕被发现吧,用的都是现代的简体字,龙飞凤舞。这个大陆的字形和现代相似,但到底是不同。何况他那时握笔都握不稳,写的就更难看了,除了他本人,估计没几人能认清字。
咳了一声,裴景道:“这是我小时候跟着师尊钻研符术,在纸上的练笔之作。”
楚君誉闻言意味不明笑了一下,说:“原来是符文,那还真是挺有天赋的。”
“......”是的啊,毕竟天才。
他现在来找他也不是没事——当初调查他的身份,被楚君瑜轻描淡写避了过去,念在他重伤,裴景也就没追问。如今真正让他在了云霄,还是天堑峰,自然这件事是要追查到底。
“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坦白,来云霄是为了什么?”
楚君誉纯粹的血眸古怪望了他一眼:“这问题你当初不是问过吗?”
“啊?什么时候。”
楚君誉慢吞吞:“迎晖峰。修雅院。第一晚。”
裴景:“???”
迎晖峰的一年,他心思基本都在楚君誉身上,又是住在一起,于是没皮没脸问了一堆问题。楚君誉性子虽冷,但那时对他的问题,十个有九个是会回答的。
楚君誉凝视他,提醒:“天下第一,记得么?”
天下第一。
迎晖峰上中上的住房,翠竹叠倚的修雅院,第一个夜晚。
床上的少年,和衣而睡睁开浅色的眼,地上的少年,闲散靠着,活泼热情。
——“我们来聊聊天吧。你是因为什么来云霄的啊,说说呗,我先说我的,我是因为想变得更厉害才来这里的。因为他们说云霄是仙门之首,有最厉害的功法,最厉害的长老,想要变强,这里是不二的选择。”
——“变得多强呢?”
——“天下第一不奢求了,天下第二就行。强到能保护我自己和我想保护的东西就好了,当然,要是能名留修真界就更好了。”
修雅院浅色眼眸冷冷淡淡的少年,现在无涯阁内黑衣银发的神秘青年。
他盯着裴景的脸,重复了当初的回答:“不够。”
天下第一都不能保护你自己。
“我记起来了。”裴景想了起来:“你当初说,你来云霄也是为了变强,然后你要,你要把天道踩在脚下。”
楚君誉:“是呀。”
裴景:“......”
当初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现在是什么?
白衣青年就这么看着他,坐姿雅正,衣袍如雪,表情临近破碎边缘。
楚君誉得到了他的视线,很久后,开口说:“骗你的。”
裴景:“你骗我?!”他当初以张一鸣的身份,和楚君誉自以为肝胆想照来的,他居然骗他。
“你不也骗了我,皮糙肉厚喜欢睡地下,云霄小时候虐待你了?”
裴景:“......”好的。
楚君誉笑了一下,虽然眼眸不染笑意,但他性格一向都是如此。不再看裴景,低头把手里从他桌上拿的剑法再次打开,声音很低,说:“我为了一个人而来。”
当他放低声音,月色都似乎轻柔了几分。
裴景:“???”
银发落在身侧,青年的眉眼隐在月色星光的阴影里,微微勾起的唇,带另一种温柔。
裴景突然脑一热。想起了虞青莲当初跟他一板一眼的分析。
少女手里摇着花,走在田间陌上,手腕上铃铛伴随花香,美好又清新。
我不相信这世间有这样的知交之情,也不信那样性子的人说出这句话,是把你当朋友,肯定是其他的更为重要的关系。
然后是他晚上对楚君誉的试探。
“大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在长天秘境还掏心窝,对着天地结拜来的,真无情。”
“那不是结拜。”
“不管怎么说,我们关系也不一样了,你就说我现在是不是你在云霄最重要的人。”
“谈不上重要。”
“至少跟别人不一样吧。”
“是又如何。”
与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