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夸奖还是什么?
“夸奖,夸奖呢。”姜锦迅速说完,又从电梯金属墙壁上的反光,去看顾寒倾的表情。
眸光淡淡,不见喜怒。
对于顾小叔来说,他并不在乎这些人说什么吧?
也是,顾小叔这般人物,只习惯自己对别人置评,而别人对自己的评价,那根本无足轻重。
姜锦垂下睫毛,跟阿元对上视线,两人默契地用目光交流,旁若无人起来。
顾寒倾反倒成了个局外人。
他看阿元跟姜锦玩得开心,忍不住又多看了姜锦几眼。
莫名的,那笑容,那眼睛,那神情,就这么灵动地镌刻在他的眼底,怎么也模糊不去,却是越来越清晰。
顾寒倾也听到刚才那个老外的赞美。
姜锦听了似乎不太开心?
对于一个云英未嫁的年轻姑娘来说,平白无故被说成多了两口人,任谁都很难心情好起来吧。
意识到这一点,顾寒倾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喉咙微动,下巴紧绷。
早饭后,顾寒倾匆匆离开,阿元则被留在了姜锦身边陪着她。
姜锦近来一直在研究升仙的剧本,除此之外没什么事情需要出门。阿元也不喜欢往外跑,两人就干脆窝在家里,吹着暖气,一个看剧本,一个画画。
兴致来了,姜锦还把阿元带到自己的书房里,将小时候自己学画的那些工具翻找出来,给阿元启蒙,教他写毛笔字。
阿元就是那种做什么都天赋超群的孩子,就连学毛笔字,第一个字连笔都握不稳,姿势很不准确。写到第三个的时候,已经有了骨架。当他写满一篇宣纸的时候,一个元字已经有模有样了。
“元,这是你的名字,阿元的元。”
阿元新奇地看着毛笔和砚台这些东西。
在爷爷那儿好像见过,他还不小心摔了一方砚台,把老爷子心疼得一个月没缓过气来,就这样也舍不得罚阿元,非要挤出难看的笑脸,把大宅的其他下人吓得够呛。
不过那会儿,阿元对笔墨纸砚没什么兴趣,跟现在兴致勃勃的模样截然相反。
写完了一个“元”字,阿元闹着姜锦教他写“锦”字。
阿元叫“锦锦”两个字叫得是最顺溜了,怎么能不会写毛笔的锦字呢?
姜锦也乐意教他,这次阿元两三下都学会了。
两人在书房中用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开始还有心练字,后来就直接乱涂乱画,倒有一点印象派作品的风采,或许可以称为水墨印象派,这样又是一个新流派。
顾寒倾在快到五点的时候,抵达的姜锦家。
这意味着姜锦的学习时间又要开始了。
今天是第一天教导剑术。
有了上午顾寒倾的话打底,姜锦白天也另外练习了一下。她握着剑,不断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不过是一柄没有开锋的剑,既不会伤到她,也不会伤到别人,她可以放心大胆地驾驭它。
心理暗示起作用了,至少姜锦不会闹出挥剑砸了脚的滑稽事情来。
现在教导的剑术,与之前的基础拳法有太多不一样。
基础拳头的动作很简单,只要记住几个发力点,然后招数简单,学起来也简单,依瓢画葫芦。
剑术就不一样了,它更复杂多变,不是几个简单动作就可以概括的。
就剑术教导这方面,顾寒倾剑法大刀阔斧,带着一往无回的锐气,个人风格太强烈,并不适合姜锦。他也没有打算教导姜锦以风格,而是让她练习基础剑法,然后寻找适合自己的路。
有自己的剑路,自己的风格才算定形。
姜锦不知道顾寒倾这话的意思,是要自己真真正正地练习剑术,这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传统剑术,练好之后可以实战上阵的那种。
她只是把顾寒倾的话听进去了,然后按照他的教导,来练习基础剑术。
“你这样的动作是错误的。”一旁看着的顾寒倾,到底还是亲自上前。
他站在姜锦身后,捏着她的手腕,带动她的招式,凛凛长剑挥洒出漂亮的银花,跟姜锦自己软绵绵的剑招截然不同。
“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姜锦很是雀跃,仰头看向顾寒倾,眼里慢慢都是钦佩。
她这一动作,让整个人都仿佛倒在了顾寒倾的怀里,两人不觉靠得很近,近到顾寒倾可以嗅到她发间的气息,馨香淡雅。
顾寒倾稳固心神,竭力让自己去忽略那无处不在的她的味道。
他的声音从姜锦头顶上落下,温热的洒在姜锦耳廓上,悄然晕染出一片樱花色。
“你的剑招太注重招式,你看,这套剑招里面主要有几个发力点,你只需要抓住这几个点,其他的按照你舒服的来就好。”
顾寒倾声音放柔下来,磁性得不可思议。
姜锦听得有些怔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与他,亲密无间到没有任何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