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多么奇妙的东西。
简单的两三个字,就把一个人束缚起来,伴随着他的一生。
从他出生,降临这个世界;到他死亡,归于这片尘土。
都是如影随形。
当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迫切冲出。
就像是一个枷锁,猛地套住了他的灵魂。
每一声呼喊,都代表着枷锁的紧锁,勒得他心里阵阵发麻。
正如那部著名小说中——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
洛。丽。塔。”
——呼唤那个名字,像是有着什么魔力的东西。
顾寒倾此时脑中也有电闪雷鸣。
那个名字,两个字,在他的舌尖缠绕一周,然后缠绵无声地倾吐而出。
姜锦。
顾寒倾黑眸一凝,是她?
而跟着顾寒倾一起出来的成负,却是被吓坏了。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直呼暴君的名字?
“三哥……”他刚刚开口想问。
就见顾寒倾,大刀阔斧地走向那女孩儿所在的地方,挟风雷之势,仅仅是步步逼近,就已经吓得一群彪形大汉连连后退。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用战火和鲜血浇铸凝结的铁血之气,像是杀伐果断的刀戈枪剑,强势地逼近众人脖颈最脆弱的地方。
头皮发麻间,他们有种错觉。
若是不退开,自己的脖子都会被扭断。
所以,他们选择避之夭夭。
侯远察觉事情不对劲,叫住几个忍不住后退的大汉,咬着牙撑住:“你是谁?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快点离开!”
他企图用凶恶的样子,吓走这个不知来历的男人。
但很显然,他的凶恶,在曾经面对过这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嘴脸、并将之碾碎破坏的男人面前,就像跳梁小丑般愚不可及。
他甚至不够格让顾寒倾多看一眼。
从始至终,他凝视的目光都是落在姜锦身上,紧锁的眉头,说明了他此时心情的不悦。
顾寒倾的情景与逻辑分析能力何等强大,他几乎是用目光一扫,视线在侯远端着的那杯烈酒上停留三秒,就迅速猜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没等他多想,姜锦就迫不及待地冲向他。
那般不顾一切,那般信任彻底。
就像是毫不保留地展开了自己,然后奔向他——
顾寒倾手臂的肌肉下意识收缩了一下,有一点想要抬起的动作。
可理智让他克制了这个举动。
仅仅是看着姜锦扑到自己身边,差点儿砸进自己怀里的身子也硬生生停住,隔了半步远的地方慢下来,一转就绕到了他的身后,用他高大如巍峨之山的身子挡住了自己。
姜锦此刻说不出的庆幸,可想起刚才自己喊了这位顾先生的名字,又忍不住脸颊发烫。
会不会,有点太放肆……
姜锦想着,小手却不自觉地抬起,轻轻攥住他的衣袖。
就像是上次在雨林,她忍不住依偎在他怀里,然后用柔弱无骨的小手,攥住了他衣服的小小一角。
这次也是一样。
她用两手抓住他衣袖的一角,刹那间,巨大的安稳感将她包围,像是坚实的城墙,将所有危险和风雨都挡在了外面,给了她一处安身之隅。
顾寒倾从她朝自己伸手,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他没动。
还往旁侧了侧,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完全挡在了身后。
侯远目睹这一切,气急了,居然笑出声来:“好哇!原来你们俩认识!姜锦,我看你那心高气傲的劲儿,还以为有多冰清玉洁呢,结果还是往男人背后钻的货色,啧啧……”
“嘴巴放干净点。”
顾寒倾的语气明明很平淡,没有任何怒意。
但侯远却听得脊梁发麻,无形无色的杀气像是跗骨之蛆,缠绕在他身体的每一处,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冷静与勇气。
他竟然真的不敢再开口,把那些难听的话喷洒出去。
侯远气坏了,正打算指挥身后几个大汉上去把这个男人收拾了。
此时,目瞪口呆的成负终于缓过神来,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
“喂,不长眼的东西,知道这里是谁的场子吗?敢在这里撒野?”..
其实成负多少也是个身价上亿的大老板了,可偏偏褪不去少年时的那股痞气,现在摇头晃脑走过来的样子,更像是中二时期的香江古惑仔。
成负现在的想法很简单。
在他的场子,还让三哥与别人动手了,那他成负丢脸就真的丢大发了!三哥以后还怎么看他?
在暴君的暴政下成长以来的一批人,最迫切地就是想要从暴君老大身上寻找到认同感。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