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子与小森视线一对,看着她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她是蒋婕,是乐团的钢琴手,音乐会以前都是她做主持的。”化妆师在乐团的人散开后,和苏秋子小声八卦道。
说完以后,化妆师突然想起什么,对苏秋子道:“哦,对了,她和何总……”
人有时候就这么奇妙,话永远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留在肚子里,让听者抓耳挠腮。苏秋子维持着表面的淡定,抬眸看她,问道:“嗯?”
化妆师是知道苏秋子和何遇的关系的,毕竟当年她和何遇在许智的演唱会上那么高调。所以今天,她对待苏秋子十分客气。刚才她确实有话要对苏秋子说,但话还没全说出来,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背后说人八卦的嫌疑。当着何总太太的面,化妆师觉得自己还是老实些为好。
祸从口出啊。
化妆师说了句没事儿,苏秋子眼睛淡淡一挑,心里扭着一根弦,面上不动声色。她拿了手机,开屏锁屏,最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何遇给苏秋子打电话的时候,苏秋子刚换好礼服。她看了一眼手机,按了接听,语气平平道:“喂。”
今天何遇很忙,到现在才有时间联系苏秋子,听得出她语气有些不对,男人低声笑了笑,问道:“准备好了么?”
“嗯。”何遇声音里略有疲惫,他在外面仍然是滴水不漏的,但在她面前会懈怠一些。这种对待自己的与众不同,让她心下有些软化。
“今晚你也参加晚宴。”何遇说,“爷爷让酒店做了你爱吃的几样菜。”
今晚晚宴是自助餐形式的,饭菜由何氏集团旗下的拾里国际大酒店提供。听了这话,苏秋子笑起来,说:“他想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好生曾孙子。”
这是开玩笑的说法,老爷子最近时不时会提两句,他还不正面提,旁敲侧击得提,甚至还用上了苦肉计。她陪着老爷子下棋的时候,老爷子捶着胳膊捶着腿,说自己老了,身体不中用了,也不知道何时能体会四世同堂。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的低笑声。
正听他笑着的时候,苏秋子的笑也爬上了眉梢,但很快,旁边有人催促了一句,道:“好了没有?”
苏秋子听出声音,是蒋婕,语气淡淡。
刚才化妆师跟苏秋子说,以前乐团演出,主持人都是由蒋婕主持的。这次突然换成了她,也难怪蒋婕和乐团和她交好的几个人过来鸣不平。
鸣不平就鸣不平吧,diss她长得不如蒋婕好看什么意思?而且还有何遇……
苏秋子从更衣室出来,蒋婕站在外面,手上拿着演出服。在她出来时,蒋婕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的礼服上,一时间眼神莫测。但她比小森厉害得多,很快将情绪隐了。
“好了吗?”蒋婕问。
“嗯。”苏秋子应了一声后,起身离开。身后,传来小森气愤的声音:“她的礼服是X集团的高定,要小十万呢。要不是她,这件礼服就是你穿了!”
蒋婕呵斥了她一句,小森闭了嘴。
苏秋子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礼服,眉梢挑了挑。这是何遇给他太太苏秋子参加晚宴准备的,跟乐团主持没有任何关系好吗?
听到那边的声音,何遇问了一句:“你和蒋婕在一起?”
何遇果然是认识蒋婕的,苏秋子蹙了蹙眉头,心底像是浇了一勺酸梅汤。她应了一声后,问道:“乐团的人不知道我们俩是夫妻啊?”
她话音一落,何遇沉默半晌,道:“他们常年在国际上演出,国内演出的次数很少,估计没有看热搜。但他们知道我是已婚的。”
“哦。”苏秋子应了一声,但似乎没被安慰到点子上,她还没说话,化妆师又叫她过去补妆,苏秋子和何遇匆忙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化过妆后,时间到了六点半,最后一次彩排。彩排到了尾声,听众陆续入席。苏秋子站在舞台一侧,还在练习着戴川又纠正她的新问题。
正默默练习间,小森身体从后台探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某个方向,表情欣喜。
“何先生来了。”
听到“何先生”三个字,乐团几个人像是逐光的向日葵一样先看了蒋婕一眼,而后齐齐望向了听众席。
即使来的都是何氏集团高层,但高层也有级别之分,排位置也有讲究。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坐的位置越佳。听众席最前,最后都不行,而是要坐在最中间那排。
中间那排的座椅安排也颇有讲究,与前后都隔开了一行,前方放置了小桌,桌上鲜花热茶,养眼舒适。
音乐会的听众陆续入场,来的人都是何氏集团高层,基本上年过半百。而在这一众年过半百的人中间,偏偏站了一个年轻男人,就像是一片衰败的枯木之中,生长了一棵郁葱挺拔的树。
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身材高大修长,模样英俊,在人群中尤为突出。演出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有棱有角的脸上,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下晕了一层暗影,衬得眼窝微陷,双眸漆黑深邃。
他五官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