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我送你回家。”
沈慕林做事向来体贴周到,不仅衣裤极为合身,连袜子和内裤都买回来了。
路源换上内裤后一边穿T恤一边对坐在桌子上的人道,“谢谢林哥,又麻烦你了。”
不要问路源为什么说又,那整句话都是他的口头禅。
沈慕林沉默着,直到他换好了衣服才开口,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呃——我头疼,好疼啊。”在装傻耍赖这方面路源的造诣颇高,他揉着脑袋一副我快要死了的模样。
也是没办法,他脑子本来就不太好用,记性更是差到不可思议,七年前发生的事,能记的几个片段就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沈慕林看他这样,果然不再追问,“走吧,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省的明天感冒。”
“嗯。”
路源的家在A市最好的地段,是一栋带着大院子的将军楼,这楼还是路源的爷爷路建国当上首长的时候,国家分发的福利,路源自打出生就住在这里,家里人对他又管又惯,怕他学坏,怕他照顾不好自己,连大学都让他选离家近的方便走读,不准去住宿舍。
也就是当时沈慕林上了哪所离家近的大学,否则路源才不愿意。
到了家门口,看着熟悉的将军楼,路源有点激动。
之所以激动,是因为这栋楼在一五年国家规划建设的时候被拆除了,还有就是……患胃癌去世的爷爷,现在还活着。
想到最疼爱自己的爷爷,路源连和沈慕林客套的心思都没有,车一停下就跑了出去。
将军楼内灯火通明,一大家子坐在客厅里等着三堂会审。
路源无视掉拿着苍蝇拍要抽他的爸妈,猛地冲到路建国跟前,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软糯糯的喊了一声,“爷爷~”
路行军跟一旁的妻子吐槽,“他像不像葫芦娃。”
“去你的。”
不管怎么样,小孙子一撒娇,路建国铁青的脸便顿时舒缓了不少,“你还知道回来 。”
“爷爷,我好想你呀~”路源抬眸,圆圆的眼睛盯着已经六十七岁却仍然神采奕奕的老爷子看。
疼爱孙子是一码事,孙子犯错又是一码事,路建国瞪着他,上位者的威严显露无疑,“少来这套,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路源太了解自己的爷爷了,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应付的办法,“爷爷,不能怪我,谁让我长的这么好看呢,这年头长得太帅真不好,一不小心就被坏女人看上了。”
一旁的路行军实在忍不下去了,举起苍蝇拍就骂道,“你他娘的放屁——”
要说路源的长相,和在座的任何人都不像,独独像他那个在国外的姑姑路行娜,而路行娜又完美的复刻了老爷子亡妻的脸,爱屋及乌,老爷子待女儿和小孙子也是极为娇惯的,明明那么讨厌外国人,明明那么舍不得女儿,还是让路行娜远嫁到了国外。
这不,听到儿子骂孙子,路建国的脸瞬间拉的老长,“他说的不对吗!”
“……爸,你这是干嘛啊,这不教育孩子吗。”路行军手中的苍蝇拍上不去下不来,十分尴尬的掐在手里。
一旁的宋招娣及时解救了丈夫,从他手里接过了苍蝇拍,“路源,你爷爷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去酒吧,还喝那么多酒。”
宋招娣出生贫苦人家,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从小生活的就不好,不过她自己争气,努力的考上了大学,当上了老师,那会的路行军常年在边境,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门当户对的女孩没有愿意嫁给他的,便有人给他介绍了宋招娣。
两人一个是家里独苗,着急传宗接代,一个是不怕守寡,只想高攀,一见面就情投意合,三五天的就定下了亲,刚结婚的时候,路行军对宋招娣没有大多感觉,纯种直男癌,满脑子就想着生个孩子完成父亲下达的任务,好无牵无挂的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去,可宋招娣是什么家庭出身,太会说话办事讨好人了,不到半个月时间便俘获了一根筋的路行军,连根本看不起她的小姑子都亲亲热热的叫大嫂。
到现在结婚二十八年,仍旧是夫妻恩爱,家庭和谐。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她掏心掏肺的把林久琴当成亲妹妹看,林久琴也恨她恨的咬牙切齿。
“问你话呢,说啊!”
路源回过神,把在酒店里那一套又拿了出来,他伏在爷爷膝盖上,“爷爷,那个坏女人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我头好疼啊……”
他这么一说,一家人都紧张起来,宋招娣看了一眼丈夫,恶狠狠的问,“路生呢?是不是还在警局?问问他那女的给我们家孩子吃什么了!”
路建国摸了摸小孙子的头,“行了,能吃什么……你回屋去吧。”
虽然很想和爷爷多待一会,但是路源怕再被追问,点点头后便一溜烟的跑上了二楼。
在楼梯拐角,他听到楼下的爷爷说,“小源也大了,别总拿他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