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着想。”
“就算如此,天下也无人能比他做得更好。”公子看着我,忽而道,“霓生,你可是仍然为当年秦王要挟你的事着恼?”
我:“……”
何止要挟。我心想。他还对公子的尺素见财起意,妄想据为己有。
不过公子就是公子,总能一眼窥中要害。
“也不是。”我言不由衷地说着 ,反问,“莫非公子觉得秦王是好人?”
公子淡淡道:“秦王么,不好也不坏。”
“怎讲?”我问。
“他不过在做对他最有利的事。”公子道,“换做别人,也未必可比他更善。”
我看着公子,忽而明白了公子变在何处。
如今,他看待世事比从前更加超然且冷静,全然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冲动。甚至是对于当年曾经大军压顶,威胁他性命的秦王,他谈论起来的时候也已经全然没有了喜怒之色,仿佛那只是活在史书或者别的什么故事里的人。
万安馆的菜肴在海盐颇有名气,用膳的时候,公子像从前一般,挑着顺眼的菜肴先尝一口,脸上的神色颇为意外。
我很是得意,一边给他布菜,一边道:“公子,这些鱼可都是今日早晨才从海中捞起来的,雒阳吃不到。”
公子颔首,吃了两口,忽而看着我,“霓生,这菜与我做的烤鱼相比,味道如何?”
我愣了愣,即刻讨好道:“烤鱼乃人间至味,自是比不得。”
公子对我的奉承颇为满意,兴致勃勃道:“那明日我与你一早去买鱼,看看这海鱼做出来是何味道。”
“好。”我笑眯眯。
我终于明白公子离开万安馆前,对我说的那“有你我还不可么”是何意。
事实上,我也可以去掉。因为他的确什么都会,就算把公子一个人扔在这里,他也能过得很好。
晚膳后,公子让我坐着,自去清洗了碗筷,还将入浴用的温水备好了。
这浴室经我改造,用砖石砌了浴池,外面则挖了灶眼,可将水烧热。不过却仍须得一桶一桶地取水,将浴池放满。公子将最后一桶水倒入的时候,身上的单衫已经湿了,贴在前胸和后背上,勾勒着结实而匀称的起伏。
我盯着,忽而觉得这浴房不必烧火也热了。
当我宽了衣裳,将身体浸入温水中的时候,心中思考着一个无比严峻的问题。
今夜这宅中只有我和公子二人,而我只有一间卧室,他睡何处?
这的确十分教人纠结。
道理上讲,我和公子互诉过了心意,牵过手搭过肩,还抱过。这在那些枕边小书中,已经算得私定终身,坐实了奸情。
我又回想了一下在那些书里,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似乎应该是私奔。但私奔乃不可行,我已经与公子说好。那么只有跳开这一步往下,就是……
“霓生。”公子的声音突然在浴室外面响起,“水热了么?”
“热了!”我忙答道。待得转过头来,只觉心砰砰地跳,惴惴不安,左右为难,脖颈和胸口红得好像煮熟的虾。
云霓生。心里有个声音恨铁不成钢,你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软蛋。
待得公子再洗了一回澡,披着一身新换的单衫走到屋子里的时候,他看到我坐在堂上,有些诧异。
“怎不到室中去坐?”他问。
我说:“堂上凉快,先乘乘凉。”
公子颔首,也跟着我榻上做了下来。
“公子,”我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强自平静道,“我那卧室中的榻已经换上了新褥子,公子今夜就在我那卧室歇息。”
公子露出讶色。
“那你睡何处?”他问。
我说:“书房中也有一张榻,我睡书房便是。”
公子讶色更甚:“你是主我是客,为何不是你睡卧室我睡书房?”
因为书房里有些书不能让你看到。
我讪讪:“公子不是主公么。”
“哦?”公子一笑,“我既是主公,那便更加不可如此。”
“为何?”我问。
“你不是吩咐了万安馆的仆人明日一早就送膳来?”
确有此事。出来之前,我考虑着我不会做饭菜,公子只会做烤鱼,便吩咐老钱安排人手,每日往这里送膳。
“又如何?”我问。
“若他们来早些,发现你我根本不宿在一处,只怕要疑心有诈。”公子道。
我窘了一下。
“那公子之意……”
“那卧室边上不是还有一张榻?”公子问,“平日是何人所用?”
我说:“小莺,她怕鬼。”
公子一笑,起身,朝卧室里走去。
我忙跟上。
只见他将那榻搬到了我的榻前,隔着尺余,摆在一起。
我:“……”
“你睡一张我睡一张,便不必分了。”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