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淮水上,一支船队顺流而下,向着前方河道南岸的期思港前进,船队之中,一艘大船上,随意披着外衣的蒋松倚窗而坐,看着窗外滔滔流水,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的一幕。
那天,他乘船在这段河面上,亲手用铁叉叉死了自己的族侄蒋会,当时蒋会身中铁叉,鲜血染红水面,那一幕,蒋松记忆犹新。
而蒋会这支蒋家主支随后彻底覆灭,蒋氏坞堡换了新主人,那就是蒋松。
他,投靠了当时的西阳王麾下官军,和逆贼尉迟氏的伪朝划清界限,但他的家族,却选择站在逆贼那边,所以流血不可避免。
蒋松暗地里串通了几个族人,引得官军攻破坞堡,蒋氏一族伤亡惨重,而他因为这些行为,被许多人暗地里咒骂为卑鄙小人。
名声差,蒋松不在乎,他觉得只要站对边,名声差无所谓,汉时的陈平据说“盗嫂欺金”,也不妨碍汉高祖重用,所以蒋松不在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只要不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些许名声受损没什么,只要站对边就行。
蒋松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当年战功赫赫的西阳王挥师进攻淮西时,他率先反应过来,不顾一切投向对方阵营,这一选择,现在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无话可说。
当年的西阳王,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当年被骂做卑鄙小人的蒋松,如今是期思地界有名的“蒋员外”,财大气粗,人脉深厚,当年旧事,没人再提。
想起当年,自己不过是家族里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出旁支人,再想想现在,自己是一个可以和父母官谈笑风生的“员外”,蒋松只觉快意非常。
淮西,当年已被彻底清理过一遍,如今各地坞堡主、大户们,全都是天子(当时的西阳王)扶持起来的,大家相互之间往来甚密,又和黄州的豪商、“员外”们关系密切,无形之中,成了“自己人”。
有着如此深厚的人脉,蒋松变得消息灵通起来,于是他借着河南道织造司成立的春风,争取到一个宝贵的名额,成了织造司“官商合办”水力纺织工场的工场主。
这几年来,纺织工场财源广进,蒋松由“蒋堡主”成了“蒋东主”,又因为表现出色,积极响应朝廷号召办实业,出钱出人出力,成了纳税大户,于是在去年,如愿以偿成为了“蒋员外”。
期思是蒋氏的聚居地,族支众多,经商的蒋氏子弟也很多,其中不是没有豪商,但说到“蒋员外”,就只有他蒋松一人。
想到这里,蒋松开心的笑了。
以前是他被人欺负,现在他可以欺负别人。
耳边传来啜泣声,打断了蒋松的思绪,他转头看去,却见榻上蜷缩着的女子,已经坐起身来。
面带泪痕的女子名为赵孟娘,是他工场里的纺织女工,出身平民,是棉纺好手,容貌姣好,未婚嫁。
此刻,赵孟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裙子落在地面,只是用薄被挡着身子,一边啜泣,一边瑟瑟发抖。
蒋松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然后落在榻上银白垫被上的点点落红,对于小娘子的反应很满意,随后笑了笑,起身向女子走去。
赵孟娘见着刚才强暴自己的蒋员外走过来,吓得不住后退,却退无可退,见着对方越来越近,不由得惊慌失措。
之前,蒋员外要到外地一处庄园查看棉花种植情况,让擅长棉纺的她随行,赵孟娘觉得奇怪,却不敢不从。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今日眼见着就要回到期思,松了口气的赵孟娘却被蒋员外诓到房里,然后对方不顾她的苦苦哀求,为所欲为。
眼见着方才的一幕又要重演,赵孟娘哭喊着“不要”,蒋松见状不以为意,直接开口:“水浇地五十亩,明德通宝五十贯,这算是聘礼,明日我便派人送到你家。”
哭声戛然而止,赵孟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妾,下了船,就到坞堡住,从今晚开始,服侍我。”
“啊..啊...”幸福来得太突然,赵孟娘激动得捂住嘴巴,喜极而泣。
其实她在工场里“做工”,也不是没有想法,自己样貌较好,所以希望被财大气粗的蒋员外看中,到时候做了妾,过上好日子。
但她知道自己的样貌还没到沉鱼落雁的地步,就怕蒋员外看不上,真要那什么,就只是玩玩而已,到时候破了身子,又做不成妾,想嫁嫁个好人家的话,底气就不足了。
如今梦想成真的赵孟娘脑子一片空白,被蒋松一把楼在怀中,又不住揉捏着要紧之处,却已经不知道反抗。
“从明日起,你帮我管着工场,盯着那些纺织工,好不好?”
蒋松在耳边轻声说着,赵孟娘点点头,面颊泛起红晕:“好..好...”
搞定。
蒋松心中松了口气,把工场里最好的棉纺织能手搞定,意味着牢牢控制住了棉纺织技术。
这几年,织造司大力推动棉纺织业发展,在各地推广棉花的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