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躲在马牧泽里再做打算。
然而,许多人不会游泳,那该怎么办?
王辩没想着自己一个人逃,他要尽可能解救同袍,但一想到许多人不会游泳,不由得纠结起来。
抛去袍泽情谊不说,纯粹从成功率来讲,在野地里逃跑还得人多才行,他自己一个人逃,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射死,可要是选择在马牧泽逃跑,那些不会水的人可跑不掉。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望了望两侧,队伍如今还在桃树林里,树林占地颇广,若是在这里逃跑,可以钻入密林之中,敌骑兵追不了,射箭也多有不便....
“嗖”的一声,王辩面前不远处骑着马的一名敌兵面门中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栽倒马下,两侧树林忽然喊声大作,更多的羽箭射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行进中的队伍乱成一团,被绳索串起来的俘虏急切间无法挣脱,只能蹲着或者侧身躺倒在地上,免得被流矢射中。
那些押送俘虏的士兵慌慌张张反击,还没结成阵型,就被伏兵冲到面前,一片混乱之中没空理俘虏,王辩让同伴从自己发髻里抽出一把小刀,割断捆着自己的绳索。
从旁边阵亡士兵的手中获得长刀,三两下砍断束缚着同伴的绳索,获得自由的俘虏们,去捡掉落地上的兵器给更多的同伴脱困。
王辩和几个同伴提着长刀,与赶来的敌兵搏斗,为其他人脱困争取时间。
两侧树林里的不速之客来势汹汹,很快便占了上风,这些人大多身着布衣,没有铠甲,看上去像是普通人,但作战勇猛,凭着刀牌与身着铠甲的敌兵交战,王辩觉得这些人可能是某豪强的部曲。
他们和敌兵都身着黑色戎服,混战之中很容易混淆,王辩高声呼喊着让同袍聚在一起,和那些身着铠甲的敌兵有所区别,免得被不速之客误伤。
他不清楚这些人是剪径的强人,还是受什么人指使来这里杀人,但既然敢袭击军队,恐怕不是拦路抢劫那么简单,如果是心向己方(宇文氏)的地方豪强,那么他们就得救了。
一场伏击战很快就决出胜负,不速之客击溃了押送俘虏的士兵,除去追赶溃兵的一部分人,其余人向聚拢在一起的王辩等人围上来。
双方正是剑拔弩张之际,有人高声喊话:“王仪同在否?”
听得对方在喊自己,王辩毫不犹豫的应声,事到如今,对方想来是友,不然二话不说放箭便是,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听得王辩应声,有一人在左右簇拥下走上前来,看了看王辩,将刀收回刀鞘,随后抱拳行礼:“王仪同,弘农杨约,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是弘农杨氏子弟?”
“正是。”
“你如何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
“某等知道王仪同为何而来,自然也知道何时从这里经过。”
杨约说完之后,见着王辩一脸警惕的模样,笑了笑,独自走上前:“王仪同,此处距离弘农不远矣,何不抓紧时间,以免走漏风声。”
“抓紧时间?做什么?”
王辩盯着对方的眼睛,而杨约则与其对视:“当然是烧粮仓。”
王辩和身边几名同伴听得这句话,不由得心中震惊,他们本来就是要去弘农烧粮仓,只是被接应之人出卖,中了埋伏后伤亡惨重,幸存者被俘。
原以为即便不被处死,也会被押去潼关外大营做苦力,结果对方舍近求远派兵押他们去弘农,而这个杨约带着人在半路伏击,应该是知道这个情况。
那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仪同,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吧。”
“我,想知道。”王辩忽然发问,“那个烽燧的守将,和你是一伙的么?”
“当然。”
话音刚落,杨约被王辩一拳打在脸上,踉跄着后仰几步,王辩咆哮着冲上去追打:“混账!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害死我们多少儿郎!”
杨约的随从冲上前,王辩的同袍也冲了过来,双方即将爆发冲突,杨约喝止了正要动手的随从们,吐了口血沫,再度走上前,平静的看着王辩:“王仪同,打仗就得死人,不是么?”
“所以让士兵毫无意义送死就是应该的?你害死我王氏多少人命,要拿什么来赔!”
“王氏子弟的命值钱,我杨氏子弟的命也值钱!”杨约盯着王辩,大声说道:“为了谋划今日之事,我杨氏冒的风险,比你们大得多!”
“打仗就得死人!冲锋陷阵而死也好,作为诱饵阵亡也罢,你们不死上大半,尉迟敬怎么会上钩,骗不过他,怎么烧粮仓!”
王辩被对方的反驳弄得有些恍惚,杨约的话中包含着许多内容,他大概听出来对方是精心设计了一个局,为了骗过河阳总管尉迟敬,甚至连他们都骗了。
不,不对,邓司马临行前特地嘱咐我,若是遇伏,该投降就投降,莫非.....
王辩只觉得心乱如麻,而杨约没时间跟他啰嗦:“王仪同!杨某在此设伏,不可能将敌兵一网打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