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制塔的佛主、塔主,有操办设斋、祈祷火等法事的斋主、香火、典坐、典录,他们是邑师讲经时的重要帮手。
基层就是邑人、邑子,或者清信(清信男、清信女),也就是普通信徒。
吴明盯上的这个邑义,是从外地过来黄州吸收信徒的,高层和中层骨干都已经有了,缺的是信徒,他们之所以选择黄州西阳,是因为这里最近几年人口增加极快,而佛寺的力量却很薄弱。
也就是说,从做买卖的角度来看,西阳是一块前景很好却亟待开发的广阔市场,而某处的大邑义,要来这里开邑义(分号)。
这个大邑义是幕后主使么?不是,因为大邑义的上面,很可能还有都邑义,甚至大都邑义。
换而言之,西阳城里落网的这个邑义只是开路先锋,隶属某个居心叵测的弥勒教都邑义甚至大都邑义,是其伸向山南的一根触手而已。
被吴明抓的这几个人就是骨干,信心满满来到西阳准备有所作为,结果刚住下没几日便遭了贼,带来的一尊弥勒佛像被偷了。
那佛像有蹊跷,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注意到,不过因为做贼心虚,他们几个还是躲到另一处地方以防万一。
精心策划、准备之后,打算在安宁寺前用“瓦钵青莲”的戏法吸引信徒,却撞见常乐坊派出来宣传“鱼龙曼延”的车队,和车队的各种惊悚表演相比,区区“瓦钵青莲”的手段根本不够看。
开门不利,但倒霉的还再后头:他们被人打闷棍抓了。
这几位“出师未捷”的倒霉鬼都已各自交代,说“上边”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先在黄州发展信徒、站稳脚跟,至于什么“揭竿而起”一类的目标,没有。
如此说来,那个神秘莫测的上级邑义派人过来发展邑义,也许只是见黄州西阳人气旺,本地的佛寺势力小,便想来“开拓市场”,吸收大量信众以便聚集钱财上供。
但对方组织结构似乎很严密,已经超过正常邑义的组织结构需要,吴明不敢掉以轻心,反倒如临大敌,因为这几个被抓的人,有些不确定的供述,说“上面那位”姓刘。
数百年来,世间无数鱼声称自己姓“刘”,想要鱼龙曼延,最后变成一条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