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的粮食、布帛越来越少。
若是太平时节,朝廷的收支勉强撑得下去,寅吃卯粮总能缓过气,可是如今对淮南大规模用兵,问题随之而来,而且后果更加严重。
“要用兵,就得征发百姓服兵役、力役,战场厮杀要兵,守城要兵,输送粮草要青壮,运送物资也要青壮,更别说修葺城防,四处布哨。”
宇文温缓缓说着,章华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大规模用兵,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征发百姓,而陈军打过江北之后,好容易夺回的国土,肯定要固守。
周军肯定会反扑,所以战事可以预计会旷日持久,那些被征发来的百姓,短期内想要回家就是痴心妄想。
然后春天到了。
壮劳动力被征发外出,生死且不论,家中老弱妇孺如何开展春耕?这年头家里能有头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都是靠男人拉犁,女人扶犁。
没了拉犁的男人,也不太可能有钱雇人,凭着力气微弱的老弱妇孺,一天下来能犁多少亩地?
误了农时,直接导致秋天歉收,到时后缴纳不了租调,官府会善罢甘休么?更别说“淮南战事紧”,加派“淮饷”在所难免,可歉收的农户哪里交得出来?
不想家破人亡,就只有举家逃亡!
官府需要征发百姓,逃亡的越多,要征发的也越多,然后就是恶性循环。
“不错,官军在淮南连战连捷,与周军长期对峙在所难免,淮南战乱收成锐减,只有靠江南钱粮支撑,需要更多百姓服兵役、力役,如此一来,百姓逃亡的情况会愈发严重!”
章华说到这里忧虑重重:“如今还不明显,一旦在淮南长期对峙下去,再过几年,朝廷就会元气大伤,到时再想办法就已经晚了!”
“章市令,这些话说与余某听,是为了上达天听吧?”
“正是!余郎君文采出众,颇受官家青睐,若能将实情禀告,想来官家会...”
“章市令,某有一问。”宇文温打断对方的讲话,“朝廷的隐患,怕是不止这一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