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心如刀绞,这是他好容易遇见的饱学之士,说起学问来头头是道又精通人情世故,对于货殖经营也十分拿手,原本想以其为助力将鲁氏壮大未曾想竟然在此时殒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还没来的及惆怅而追兵已经近前,眼见着江岸就在十余步外鲁修平身边护卫嚎叫着转身反扑要为郎主争取时间可随后便被马槊挑开。
一骑冲来,鲁修平听得声音忽然就地一滚躲开随即起身要往前跑却被一个套索套住扯倒,他嚎叫着奋力挣扎却被人向后拖行。
“捉到你了怂货!”一个声音传来,倒在地上的鲁修平向上看去却是一个年轻将领骑在马上俯视着自己,他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却听得四周一片哀嚎声挣扎着坐起来张望却见一副凄凉景象:
军营外旷野里,鲁氏族兵被骑兵们如同赶羊般追逐着,原本蛰伏在军营里的士兵如今已蜂拥而出将原本堵着门口的族兵杀得落花流水,有的人奋力反抗被当场砍杀更多的人则是跪在地上求饶,原本雪白的地面如今已是染上斑驳血迹,月光之下旷野里一片血红雪白。
败了,他精心策划的一盘棋瞬间输得精光,原以为能够带着族人取得一个辉煌的胜利如今却将他们带入绝境。
这些奇兵应该就是那个宇文温的手笔,鲁修平一向自视甚高看不起那个好色又不着调的宇文温,他觉得宇文温不过是一个锦衣玉食的肥猪无非是命好投胎到了宗室能作威作福,可如今却败在‘此獠’手上。
“啊啊啊啊啊!!”鲁修平状若疯狗咆哮着,他忍受不了这凄凉的下场起身要拼命被那年轻将领用槊杆猛地捅在腹部疼得跪在地上。
“刚才螳臂当车被我断臂的倒是个汉子,我说你这般不服方才为何不死战?”周法明收回马槊嘲笑道,地上这个被抓的年轻人似乎是鲁氏族兵的首领。
方才他领人在旷野里潜伏时用巴州刺史宇文温作为‘定金’赠送的宝贝千里镜看了个明白,这厮护卫环绕人模狗样的在那里挥斥方遒想来是个人物结果被他这么一冲直接就往江边跑,真是太无趣了。
自从被宇文温身边那个宇文十五撩拨多了后周法明也愈发‘毒舌’,正要好好‘调教’面前之人却得周围人提醒将其嘴巴堵上免得嚼舌自尽。
“一会让俘虏来认认是不是那什么鲁修平。”周法明说完翻身上马正要继续痛打落水狗却见十余骑向他这边疾驰而来,此时有敢接近的骑兵也就是自己一方的所以他和身边人到是镇静。
“我乃...哟,周三郎!”当先一人开口自报家门却嘎然而止,他正是宇文温‘心腹仆人’宇文十五。
“哟,这不是宇文幢主么!”原本一身英气的周法明瞬间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他正琢磨着怎么毒舌却听对方问情况如何如果没问题就开始下一步了。
“呃,西阳城那边不让我等增援真的没问题?”周法明问道,宇文十五也是回望火光闪现的西阳城随即摇了摇头说不必。
“真的假的,宇文使君莫要玩火自\焚哎!”
“哪里的话,郎主没发信号那就说明搞的定,再说陈军主已经派兵过去了,史幢主的武艺你知道的...嘿嘿。”宇文十五不以为意的答道。
“你们的兵行不行啊莫要误事,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僵了还得我们来救。”周法明开始毒舌。
“莫要慌,抢不了兄弟们的风头哈!”宇文十五‘冷笑’数声。
鲁修平听着这两人交谈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这些兵竟然还不用去城里增援那他们想干什么!一个想法在鲁修平心中浮现随即一惊,他抬头看向东侧只见骑兵们正驱赶着己方溃败的族人向巴口跑去。
‘浑水摸鱼...他们要对巴河城下手!’鲁修平想通了其中关键急得呜呜做声,宇文十五瞥见了他端详了片刻随即故作惊讶的问道:“这不是鲁郎君么?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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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河城,西门城墙上鲁氏宗长鲁荣甲看着巴水对岸旷野心急如焚,他的儿子鲁修平带着族兵围堵巴州刺史宇文温的新军军营原本进展顺利可未曾料半路杀出奇兵局面逆转。
逆转就逆转吧实在不行就立刻渡江南下到对岸的新家落户,始兴王陈叔陵能不能弄死宇文温他不管他只关心自己的儿子鲁修平能否安全撤回来。
鲁修平是他几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也是未来的宗长所以鲁荣甲对其寄予厚望,此次和故国的始兴王陈叔陵合作也是儿子剖析利害关系后族里一致做的决定。
狼狈逃回的败兵赶在追逐的骑兵挥刀砍下之前逃到巴水边跳下游过来,虽然是隆冬时节河水寒冷但这对于自幼在江边长大的鲁氏族人来说不是问题,许多湿漉漉的族兵游过巴水爬上岸向着西门蜂拥而入可鲁荣甲望了许久也没望见他的儿子还有弟弟鲁荣发。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现心头,他不敢去深想只是不停地在心中喃着佛祖保佑,正在这时只听城下门洞处有人喊着宗长,他侧耳倾听却是再说什么郎君让其传话。
鲁荣甲心中焦虑也等不及让人上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