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琛回到清风院的时候, 苏皎月已经走了。
书案上她写过的大字都收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看见自己脸上印的墨字。
苏谨琛笑了笑,抽出靠背椅打算坐下的时候, 却看见地上掉了一个小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一看, 竟是一个做工粗糙的荷包。
这种样子的荷包, 必定是府上最下等的、不懂针线女红的粗使丫鬟做的。
苏谨琛随手握在掌心,正打算丢了, 眉梢忽然就跳了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苏谨琛颇有兴致的坐在椅子上, 指尖细细的抚过上头的绣样,真是哭笑不得。
好好的一个“福寿双全”的花样, 被她绣成了什么样子!那牡丹花小的跟月季一样,那桃花更是连花瓣都分辨不清……
而那像石头又不像石头的东西上, 还有两滴凝固的血迹……苏谨琛仿佛都能想象出苏皎月被针扎了之后, 那龇牙咧嘴的表情。
这么一比,他让她写字,实在比绣花容易多了。
苏谨琛叹了一口气, 这种样子的荷包, 还是他帮她收起来的好,免得她拿出去丢人。
……
苏皎月是在晚上吃完了晚饭, 才发现荷包不见了的!
这个荷包花了她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啊, 凝聚了她多少的“心血”啊, 现在居然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从鹤瑞堂出来的时候, 还带在身上的。她把东西带去给孙妈妈瞧了, 虽然没有得到她由衷的赞美,但也收获了几句虚伪的称赞= =
“青杏,你再帮我找找,真的找不到了!”后天就是苏谨琛的生日了,现在让苏皎月重新再做一个荷包,这可得要她的命了!可要是再准备别的什么生日礼物,又觉得太没诚意了。
苏皎月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其实也开始有些知道如今的现实情况和原小说中的区别了。
比如说原小说中,她就没提起过苏谨琛生母周氏的嫁妆问题,但实际上,这些嫁妆都在苏谨琛的手中,前几天还有庄头管事进府找他,他应该是收了不少年利的。
承恩侯府对苏谨琛不上心,但周氏留下的东西,还是一样不少的给了他。
所以苏皎月知道,苏谨琛其实是一个有钱人!而且据说兰姨娘和苏映月这么向着他,就是因为他每年都会拿一些银子出来,分给海棠院的下人们。
那里都是周氏曾经留下来的老人。周氏的父亲在她出阁之后,就因为得罪了刚登基的新帝,被贬去了蜀中,一家老小都跟了过去,十几年没有回过京城。而这些陪嫁的下人,在周氏过世之后,便都留在了京城。
所以苏皎月还知道,苏谨琛还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姑娘想一想,是不是丢在什么地方了?”青杏在房里左右找了找,又把针线篓子也翻了翻,只转身问她道:“姑娘最后一次看见那荷包,是在哪儿?”
苏皎月拧眉想了想,她刚才在清风院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苏谨琛已经不在了,她便把那荷包拿出来翻看了半日……
“糟了!一定是丢在兄长书房里了!”这本来就是要送他的东西,要是被他捡去了,她还拿什么送啊!
“既然是落在了大少爷的房里,那姑娘就不用着急了,反正迟早是大少爷的东西呀。”青杏只笑着道:“姑娘亲手做的,大少爷一定喜欢。”
“那怎么一样呢……”苏皎月嘟囔道:“本来我是想着……他要是不喜欢,我就不给他了。”那荷包做得实在寒碜,苏谨琛这样霁月清风一样的谪仙,没准还真看不上她那件俗物呢!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呢?”青杏只劝慰道:“大少爷从小就没什么人心疼他,哪里会有人送他荷包,姑娘指不定是第一个送她荷包的人呢!”
苏皎月暗暗腹诽:那你可想错了,沈若娴送过他很多次,很多个,只是他从来没要过而已……正因为她在原文中写沈若娴绣工了得,做的荷包怎么怎么精美,而苏谨琛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才让苏皎月觉得忐忑呢!
荷包毕竟是随身带的东西,沈若娴的他都看不上,会看上自己这歪瓜裂枣模样的?
不行!明天一定得找个机会,把荷包给要回来!
……
第二天便是除夕,老太太、徐氏、李氏都是命妇,一清早便进宫朝贺领宴去了。
等午后回府,整个承恩侯府才正式热闹了起来,朱红色的大门洞开,四处张灯结彩,挂着喜气的红灯笼。侯府上下,不管丫鬟婆子,都穿上了簇新的衣裳,欢欢喜喜的忙碌了起来。
直到申时初刻,老太太才领着三房众人,一起前往祠堂祭祖。
苏皎月也第一次看见了她的三叔苏牧,还有大房的大少爷苏谨琨,两人前两日才从外地赶回来。
大房的老爷苏效还在任上,并没有回府过年。今年在门口引送祭品进祠堂的,仍旧是苏谨琛。
姑娘家却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祭祀,不过是院中看看,但苏皎月这是第一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