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这一再看看,便等到了皇后娘娘三年产俩,一龙一凤正凑成一个好字。
皇长子聪慧伶俐不下于当初的陛下,是直接让已经官封老太师的当世大儒,皇后娘娘的亲父教导的,未来江山有靠,对于扩充后宫的事,便渐渐的没有人提了。
未几月,又传来皇后娘娘有孕的事,太医诊断是双胎,扩充后宫是什么,百官门想都不带想的,原本府里头还留着适龄闺秀的人家,得了消息的当日便四处串门子给女儿挑亲事去了。
春秋交错,转眼二十五年过去,大燕也在乾正帝宁宴清的治下愈加繁盛昌隆,史称乾正盛世。
乾正二十六年秋,御书房中,宁宴清在御案上一笔挥就了圣旨,盖上玺印后将其交给了候在一旁的太子宁辙。
宁辙如今二十四岁整,样貌既随了宁宴清的清俊,更多的却是步家人的雅风,不过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这几年在六部之中轮转着历练,臣子们却深知,宁肯在陛下面前出错,也决不能教太子殿下揪住小辫子。
为何?
陛下英明果决是自然的,可因为这些年和皇后娘娘恩爱愈隆,对臣下有些过错倒是宽容不少,但太子殿下却是年轻时陛下还在丞相位的样子,处事周全严谨,更聪慧似通鬼神,若是起了蒙骗之心,那便自求多福吧!
“父皇,这……”宁辙接过圣旨展开一看,年轻俊美的面容很是惊诧,因为这是一纸禅位诏书。
约莫是有一个淘气的妻子,宁宴清这些年心态愈加年轻,与宁辙站在一起,父子两个倒浑似兄弟一般。
宁宴清拍拍大儿子的肩,见过了十五岁便愈加稳重的儿子难得露出不淡定来,眼中闪过笑意:“拿不起来?”
帝王之家,从来都是先论君臣后言父子,但如今的大燕皇室倒不同,因着师攸宁的缘故,再者皇宫里头半个妃嫔也无,平日里与寻常百姓家倒差不多。
大燕的江山,拿自然是拿得起来的,宁辙十五岁后便已经上朝听政了,可是如今却很是坚定的摇头:“儿臣年纪尚轻,自觉还不能担此大任。”
宁撤这么说有自己的道理,他总觉得,自己若是登基了,父皇肯定立刻带着母后跑路,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日后天南海北的见一面可就难了。
宁宴清何等心思,怎么会猜不透儿子的所思所想,更知大儿子虽说因为底下弟妹好几个,从小便沉稳大气的很,其实他和歌儿的依赖半点不必底下几个小的少,如此一想,心底便软软的。
可大燕如今安逸久了,正需要一位年轻锐气的君主带领着再向前一步,再者,这些年他忙于朝政,倒是对歌儿多有亏欠,如今也是时候陪她出去走走。
“辙儿,不要辜负父皇与母后对你的期望。”宁宴清揉揉他的脑袋:“朕对你有信心。”
被揉脑袋还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陡然再如此,宁撤眼框便有些湿:“父皇,儿臣惶恐,便是接了这江山,还需得您和母后多看顾。”
这孩子,竟敏锐到如此地步,宁宴清点点头,清俊与威仪并重的面容上无奈又温情:“走吧,该陪你母后用膳了。”
“父皇是怕若是去晚了,恐今夜只能在御书房睡?”宁辙低声道。
“你这孩子……”宁宴清失笑。
禅位圣旨并未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风浪,反正近两三年来太子很是独当一面,君臣之间磨合的尚好,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宁宴清退位后,和师攸宁几又在京城多呆了三年,才在夏日一个清凉的傍晚乘着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京师,不管是漠北黄沙还是江南绮丽,只要身边陪着的人是心上人,所到之处都是美景。
马车外头不起眼,可里头却布置的甚是精美,师攸宁靠在宁宴清怀中,轻声道:“夫君,多谢你。”
谢什么呢?
谢你无限包容,谢你诚挚爱恋,更谢你许我一世独宠爱。
师攸宁和宁宴清游山玩水了二十余年,动极思静,准备在京城附近寻个宅在住着,就是收几个有悟性的弟子教其读书也是好的。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嘉顺帝宁辙激动的彻夜未眠,直接将清凉寺附近的一个山头划给了自家父皇母后,这地方说清净清净,起居上,距离京城近还挺方便。
孩子的一番心意,考虑的又周全,师攸宁和宁宴清便真就在那里定居了,十来年后清凉寺附近的启明书院名传天下,是整个大燕学子都渴望就读的地方。
而书院的院长姓徐名长庚,师攸宁倒是过了一把院长夫人的瘾。
至于启明二字,民间有传言,先乾正帝宁宴清,隐民间时曾用名长庚,《诗?小雅?大东》有言:东有启明,西有长庚,书院名由此而来。
这一世,师攸宁与宁宴清相伴整六十五年,两人相濡以沫到白头,又于同一日牵手离世,当真是死同时寝同穴。
师攸宁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冥界昏沉的天空。
“师姑娘,久违了!”孟婆头一个发现的师攸宁,搅合汤锅的大勺往上一举算是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