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宁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潜意识里紧紧的握着霍南晔的手,她怕自己一旦松开了手,眼前这个人,不翼而飞了。
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充斥在鼻间。
林琛一路跑进了医院,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手术室前愣愣发呆的女人。
霍林宁听见了声音,可是脑子却是麻木到没有动作,她两只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红灯,生怕自己一眨眼,灯灭人逝,物是人非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他指着前面的红灯,“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进手术室?”
霍林宁扭头看向质问自己的男人,她摇头,一脸的无辜。
林琛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咬牙问,“你和他一起出国的,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哥太累了。”霍林宁眼睛眨了眨,泪水倏地滚了出来,烫的她的心脏不堪重负的抽筋了一下。
林琛面上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琛,你说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是我在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林宁笑了,咧开嘴笑的比哭还难看,“你说当年如果连家没出事,连北瑾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甚至自私任性的小丫头该多好?”
林琛烦躁的坐回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忍受着自己胸腔里的怒火,“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知道这些年二哥是怎么熬过来的,连北瑾可能就是他的救赎,就是他的希望,就是他活下去的力量,可是某一天,所有人都横在了他们中间,强硬的把他的救赎,把他的希望,把他的力量毁的干干净净。”
“别说了。”林琛双手捂住自己的头。
“连北瑾自杀那一天,我很害怕,我真的怕她死了,我怕她死了之后,我就没有二哥了。”
“我让你别说了。”林琛眼眶泛红,不肯再听下去。
“那个男人发了疯一样的痴恋着那个不值得的女人,所有人都在质疑,所有人都在反对,然而他却说,她是最美好的,是一缕阳光,在寒冬里,特别温暖的阳光,而现在,他的寒冬里只剩下冰冷,毫无温暖。”
林琛仰着头,后脑勺磕在墙壁上,声音几度哽咽,“我他妈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来这里。”
“我不懂二哥对连北瑾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他倾尽所有只是想要这么一个女孩,是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还是他是阴狠毒辣的小人,或者是穷凶恶煞的罪人?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同意他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林宁,没有为什么?只有利益,身在这样的家族里,求而不得是最常见的。”林琛闭着眼,“只是我们的求而不得时间久了就淡了、忘了,而他的求而不得时间久了更深了、更伤了。”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要去求爸爸,去求连北瑾,成全我二哥,好不好?”霍林宁捂住自己的脸,她是名门闺秀,哪怕是哭泣也得藏起来哭。
林琛站起身。
霍林宁听着身旁的异响,疑惑的看着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求。”林琛转身离开。
霍林宁随着他一起站起来,“你求谁?”
“求那个被他放在了心尖儿上的姑娘。”林琛义无反顾的走向电梯处。
静谧的病房,袅袅加湿器暗暗萦绕。
林江依正在削着苹果,看着气色一天天好转的连北瑾,笑意盎然的递过去,“吃一点吗?”
连北瑾最近好像特别安静,没有人的时候,她可以一天不说话,就像是一个自闭的孩子,活在了自己懦弱的世界里。
“咚。”病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了。
林江依被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不请自来的林琛,忙道,“你这凶神恶煞的跑过来想打人吗?”
林琛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
林江依心里一急,“我告诉你,你不能动手,你是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们都是弱小女人,你不能随随便便动手的。”
连北瑾注视着来势汹汹的男人,睁着两颗大眼珠,没有说话。
林琛一把抓住她的手。
林江依吼道,“林琛你发什么疯,给我松开。”
连北瑾不明他此举何意,只是一味的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林琛喘着气,似乎在压抑什么。
林江依生怕他突然发疯,绕到他身侧,安抚着,“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小小身体还没有恢复,你别刺激她。”
林琛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碍手碍脚的妹妹,张开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我有话要对你说。”
“二哥,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林江依扳开他的手。
林琛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从你来了S市,霍南晔就跟着你一起来了。”
“二哥,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小小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别说了。”林江依阻止着他的高谈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