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发动,在月夜下留下一抹完美的弧度。
连北瑾靠在窗口前,听着大楼下的发动机声音,身体本能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大楼下路灯已经熄灭了,她视力不是特别好,自然是看不清楚是什么车子。
“叩叩叩。”敲门声过,房门从外被人推开。
连城毅倒上一杯牛奶放在了桌边,“又失眠了?”
“三哥怎么还没有睡?”连北瑾低头浅笑,手里捧着牛奶,呡了一口。
连城毅坐在椅子上,“听见走动声,又醒了。”
“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这大晚上怎么出去了?”
“总裁喝了酒,让我去开车。”
连城毅近身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你也喝了酒?”
连北瑾心虚的低下头,转移话题道,“三哥明天不是又要出差吗?你应该早点休息。”
“嗯。”连城毅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他道,“成宇集团的事,我也听说了一点,如果觉得为难,可以不用再去了。”
连北瑾点头,“我会考虑的。”
房门轻轻合上。
连北瑾摊开日记本,咬了咬笔头,却是不知如何下笔。
那个男人,被烙进了骨髓,每每剜心剔骨时,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
她是真的会死了吧。
忘不掉,又不能爱,这种进退为难,她就像是一个懦夫一样想要逃避。
“啪。”连北瑾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最后埋头在膝盖里,无声的哭泣着。
漫漫长夜,大概也只有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才敢放下伪装,放下一切,不计后果的痛哭一场。
真的是太痛了,太痛了。
黑暗的公寓里,粗重的喘息声从卧室方向传来,随后渐渐的变得无力。
霍南晔坐在地毯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一颗一颗的落在了地上,他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真的是太痛了,太痛了。
阳光灿灿的从窗台上照耀进屋子,桂花的香萦绕在整个院子里。
“叩叩叩。”林琛睡意惺忪的扭了扭脖子,敲响了房门。
只是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他起初以为是里面的人是不是又开始废寝忘食的工作了,不以为意的推开门,却蓦地一惊。
霍南晔面无血色的躺在地毯上,像是死了那般,好像心口处都不见起伏了。
林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被如此情形吓了一跳,“南晔,你怎么了?”
他的额头很烫,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水里。
林琛眉头一拧,尝试着将他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过就只是走了两步,霍南晔恢复了些许意识,他轻轻的扯了扯对方的衣角,“洗个澡就好了。”
林琛冷冷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昨晚上空调太低了。”
林琛看向根本就没有开启的空调,再道,“你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欺骗了?”
霍南晔就近坐在椅子上,睁开眼,眼底满满的都是红血丝,他道,“凭你这点智商,说你是小孩子不算过分。”
林琛沉下脸色,“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发烧了,还是高烧。”
“这点温度就算是高烧了?”霍南晔不以为然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你去问问医院。”
林琛面色稍稍缓和,“好,你不去医院,我让医生过来。”
“你先听我说完,”霍南晔站在浴室门口,又道,“问问医院詹姆斯教授是不是今天过来。”
“他是医眼睛的,不负责脑子。”林琛加重语气,“我去找秦医生过来。”
“我等一下会去医院。”
林琛咬了咬牙,“你自己瞅瞅你这是什么鬼样子,还一天到晚替她连北瑾瞎操心,我真怕你再这样跟她耗下去,另外一颗肾也甭要了。”
霍南晔却是显得漠不关心,他推开了洗手间,“联系一下教授,我等下过去。”
“你——”
“顺便看看我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林琛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清晨,阳光明媚。
周六的早上,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桂花香。
连北瑾收拾着昨天换洗的衣裤,一张名片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
“小小,衣服洗上了没有?”连母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连北瑾急忙跑出厕所,将手里的名片递过去,“妈,您这是从哪里拿来的?”
连母回头看了看她手里的名片,眼中的神色一暗,却又表现的不露声色,她道,“不过就是一些小广告,随手一扔,没想到还拿回来了。”
“妈,这不像是小广告啊。”连北瑾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下,“这种质量的名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