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观澜变卖汇锦昌股份的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王芍在镇江府的这座宅子也不安宁起来,先是知府夫人亲自上门探病,后有镇江分号掌宗在门外哭喊求见。
总之,镇江府已经不再适合养病,王云修下令,整装待发明日天亮启程回金陵。
阖府劳动,厨房马房全都为启程做准备。
可没等天亮,铜锁巷里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二更刚过,府里陷入一片静寂之中,曾河所在的外院忽然传出惨烈的一声嚎叫,灯火相继被点亮,曾河的手下们聚众而出,涌到了曾河的院子。
然而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曾河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身旁有个姑娘正低着头使劲拧曾河的耳朵。姑娘长的不赖,大大的眼睛红嘴唇,一双坠着寒星的眼睛,微微一漾,云海奔腾。
众人心中齐齐感叹:原来是风流债上门呐。
曾河哀嚎:“看什么呢,还不把这女贼给我拿下。”
有人踌躇,别是未来的四嫂吧?这小两口打架,他们做兄弟的也不好插手啊。曾河的哀嚎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直到曾河的一个亲近手下到来后,看到那姑娘的面容,疑惑的叫了一声:“哎,程姑娘是你呀。”
程姑娘?原来这个小姑娘姓程啊?
※※※
王芍每次早起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今天的心情更差,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被婢女唤醒的,而是被院子外边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不是说中午启程?”王芍光脚踩在羊绒地垫上,以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檀珠递上一块湿帕子,侍候着姑娘净了面,才回禀道:“说是昨夜闯进来个女贼,阖府的护院都抓不住她,现在都涌到老爷院子里去了。”
王芍的院子和王云修的院子虽然只隔了两道墙,却分属于内院和外院,且无捷径可走。所以,虽然吵闹了一早上,檀珠也只是派人去打听了一番,自己没有绕路到外院去看究竟。
“女贼?”王芍的睡意明显褪去了大半,“什么样的女贼?好看吗?连曾河都打不过吗?”
檀珠使劲压住抽动的嘴角,姑娘您这反映怎么看起来像是对女贼更好奇些,您难道不是应该更担心自个的安危吗?
“听说那女贼很厉害,进府先把曾四郎给绑了。”檀珠无奈的描述自己听到的原委。
不过大小姐却显然比檀珠想象力更丰富些,当听到曾河被绑了,王芍的脸上忽的神采奕奕:“你是说曾河晚上被一个小娘子从床上拎起来绑了?”
“咳咳咳”檀珠忍不住咳嗽起来,小姐啊小姐,您能好好的听重点吗?
原来昨晚众人围观曾河被程小斧“羞辱”的时候,程小斧突然从怀里拔出一把软刃,直接抵在了曾河的两腿之间。曾河以及院子里的众位好汉当即猛抽一口气,僵在了当场。
程小斧断喝一声“不把我师兄交出来我就把他给阉了。”
至此大伙才知道,这程小斧原来是来找人的,而她所要找的人,就是不久前被曾海和曾河双双拿下关到柴房里的铁拳。
原本一手交人一手收剑,你好我好天下太平。
可那铁拳被带到曾河院子的时候,也不知中了什么疯,蹲在地上悲声痛哭,说“这小子二打一不是人”“这小子抢了我四个媳妇”“这小子每天来柴房里吃肉,只给我吃干馒头”……
“所以,曾河真的每天去柴房吃肉?还抢了他……四个媳妇?”王芍一脸鄙夷,再一次没抓住重点。
檀珠心力交瘁的点了点头,“是啊,曾四郎也不知怎么了,自从把那位什么拳的关进柴房,他就天天去柴房里气人家,开始每天让厨房做红烧肉到柴房里吃,后来许是吃腻了,曾四郎就算不吃也让人端肉到柴房里放着,就放在那什么拳够不到的地方,听说那人都气哭了。”说到这,檀珠心里也鄙夷起曾河来,听说那个什么拳的,挺憨厚老实的一个人,曾河怎么欺负老实人呢?
王芍却皱着眉头凝思:“那四个媳妇儿怎么回事儿?曾河真抢人家媳妇了?不能够啊,曾河的师父是少林寺高僧,曾经写信给我外祖母,说让他二十岁之前不要近女色,否则武功不会有大成……”
檀珠这回不仅嘴角抽抽,连额角也跟着抽起来,“姑娘,您快别说了。”她转回去把内室的门给关了,满脑门子的汗都来不及擦,恳求道:“这话姑娘千万莫要再说了。”
“二十岁前不要近女色”这种话哪里是姑娘家能说的。
王芍抿了抿嘴,“对,这事儿得保密,可不能让曾河的仇家知道,要不然有人成心害他怎么得了。”
檀珠身子晃了晃,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至于那四个媳妇的事儿,曾河做的就更不地道了,据说铁拳自从在一碗红烧肉前痛哭了一回后就对红烧肉视而不见了,曾河绞尽脑汁想新花样折磨他,结果发现铁拳总是捂着自己的腿,绑腿的地方隐隐约约还有一角银票露出来。
曾河当即把那银票给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