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曼曼而言, 孙允的存在就像是一场噩梦, 在没谈恋爱之前,孙允体贴又真诚, 但是一谈恋爱, 本性就暴露了,不允许她穿短裤短袖,不允许她跟别人, 哪怕是女孩一起出去玩, 甚至她在路上跟男性同学或朋友打个招呼, 他都要发火。
孙允认为谈了恋爱, 林曼曼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这让林曼曼烦不胜烦, 她提了无数次分手, 但孙允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我行我素。
于是林曼曼就只能躲着他走了。
现在站在韩朗的病床前, 林曼曼看着韩朗脸上还没有消退的痕迹, 她被巨大的愧疚包围了。
张妈给她端来了茶,林曼曼接过茶杯,她小声说:“谢谢阿姨。”
张妈摇头:“不客气,小朗在这里这么久了, 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同学。”
林曼曼垂下眼眸,事情因她而起, 她却连承担责任的勇气也没有吗?
“阿姨, 韩朗遇到这件事……是因为我。”林曼曼深吸一口气, 觉得无论张阿姨有多生气, 都要承担这份怒火, 那是她应该承担的。
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以后,林曼曼就低着头,等着张妈发脾气。
但是意料内的责骂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张妈温柔的声音:“这不怪你,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这样的人。”
“我是过来人。”张妈说,“我也清楚。”
她结婚之前,跟丈夫也是自由恋爱,结婚前丈夫也很体贴,无一处不好,工作再忙碌也会给她做饭,结婚以后,却整个人都变了,懒惰、好赌、暴躁,而她那时已经怀了孩子,她向法院提起离婚,但丈夫却一直不松口。
打了几年官司,分居了几年,丈夫不松口,法院就一直不判。
她被磨得心力交瘁,生下孩子以后,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未来,她不得不外出务工。
好在同乡是个好心人,一直帮着她,能进秦家当保姆,也是因为同乡把机会让给了她。
有些男人,在结婚前总能伪装的很好,好到找不到一丝破绽,等到结婚之后,他们认为女人跑不掉了,就原形毕露,种种丑恶的面貌都展现出来。
张妈想离婚的时候,公公婆婆劝她,她自己的父母也劝她,甚至各种亲戚朋友都来劝她。
男人嘛,有恶习是很正常的,毕竟都有孩子了,等他年纪大收心了,也就好了。
张妈却已经对自己的丈夫绝望了。
他没有责任心,自私利己,不在乎妻子,不在乎儿子,也不在乎家庭。
更在乎今天的牌局手气怎么样,更在乎能在张妈手里拿到多少钱。
这段婚姻是张妈的噩梦,如果说有什么甜蜜的部分的话,那就是韩朗的降生。
张妈曾对沈臻说过:“我不后悔嫁给他,因为我生下了小朗。”
小朗是上天对她的恩赐,是失败婚姻给她的唯一的闪光点。
林曼曼忽然被人理解了,她的眼眶有点红,她哽咽着说:“阿姨,以后我会来陪你一起照顾韩朗的。”
“你还要上学呢。”张妈摆摆手,“你要是有空的时候能来看看他,阿姨已经很感激了。”
“嗯……”
“小朗!”
“韩朗!”
睁开眼睛还有些恍惚的韩朗看着守在床边的亲妈和林曼曼,表情有些茫然:“妈,林曼曼,这是哪儿?”
张妈抹了把眼泪:“这是医院。”
韩朗吓了一跳:“我住院了?”
林曼曼跑到走廊,叫医生进来检查。
“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接回家修养,这段时间注意一下饮食,粪便和排尿。”
刚刚醒过来的韩朗脸臊得通红。
张妈感激的不停说谢谢。
医生温和地说:“没什么,我们分内的事。”
“韩朗,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的事吗?”林曼曼轻声问,唯恐刺激到韩朗的情绪。
韩朗刚醒,还有些迷糊,他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从图书馆出来,本来准备回寝室把东西放好就回家,然后后脑勺被人打了,我只记得我倒在地上,有人打我,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韩朗说:“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但不是熟悉的人。”
林曼曼坐在韩朗的旁边,语气苦涩:“是孙允动的手。”
韩朗听见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不意外,毕竟他虽然独来独往,但是从没的罪过什么人,如果非说得罪过谁的话,就只有孙允了。
“是我连累了你。”林曼曼低着头,不敢去看韩朗的表情。
虽然张妈不怪她,但不代表韩朗就会原谅她。
韩朗却冲林曼曼笑了笑:“那之后的游戏项目,你可不能脱手。”
林曼曼一愣,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韩朗抬头看去,看见的就是从门口跨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