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谷想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准备受死。可是就在他点头的时候,他的人瞬间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手中的刀快如一道闪电,直向雷滚的下腹刺来。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一刀,无论是谁,都已几乎没有躲过的可能。
杜沉非又吃了一惊。
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见刀光一闪,众人很快就看到一只还紧紧握刀柄的手飞了出去。这只手腕上带着一个钉满了金色铆钉的铁环。
这飞出去的手腕和刀,都是曹谷的。
曹谷很快就又已倒在了地上,惨呼连连,然后又很快停止了声响。因为雷滚突然又是一刀,就刺入了曹谷的胸膛。
曹谷的肢体立刻伸直,一切声响也很快都已停顿。
光照会的那几个人见了,也不说话,抬起曹谷的尸体飞奔而去。
雷滚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杜沉非的身旁,看了看杜沉非,说道:“我从光照会出来,的确是受命来杀你的。”
杜沉非想了想,笑道:“这件事,我知道!”
雷滚道:“那一天晚上,在小镇的客栈中,鱼哄仙告诉过你,说我是奉命来杀你的,他说要在那里将我杀掉。可是你却不同意,那个时候,你难道相信我是真的来投靠你的?”
杜沉非笑道:“我那时也知道,你不是真心来投靠我的。”
雷滚道:“但是你却似乎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杜沉非道:“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雷滚道:“你让我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刺你一刀的人呆在身边,你难道也放心?”
杜沉非笑道:“我听说,待人之道,不疑而已。假若你有心杀我,我虽然疑心也不足以化你之心;假若你无心害我,我却来怀疑你,便内损己德,外生人怨。可见,不疑两得,疑则两失,还不如以礼款之、以德结之。而且,我虽然相信你是白西岩派来杀我的,但是我也相信,你不会杀我。”
雷滚似乎也有些吃惊,道:“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杜沉非道:“因为你和光照会的那些人不一样,你是个有良知的人。我知道你愿意投靠光照会,必然是有你自己的苦衷。只是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投靠光照会,然后又心甘情愿沦为替他们杀人的工具。”
雷滚道:“我是有理由投靠光照会的,可是这个理由,实在不是个很好的理由。”
杜沉非道:“是什么理由?”
过了很久,雷滚道:“我是烈火门的人,我的本来名字,也不叫雷滚。十年前,烈火门被人灭门,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被人杀光,一个不留。”
杜沉非皱眉道:“是谁将你的家人杀光?”
雷滚的表情依然还很冷静,冷静到似乎这事根本就与他无关,缓缓道:“岭南九屠。”
杜沉非问道:“这岭南九屠,是不是都已被你杀了报仇?”
雷滚道:“我也很想报仇,可是这九个人的武功实在太过可怕,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杜沉非听了这话,想了想,道:“难道是因为这样,你就投靠了光照会,希望借他们的力量来为你的家人报仇?”
雷滚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没错!可是我后来又发现,我完全错了。”
杜沉非问道:“哦?”
雷滚接着道:“白西岩和我说,只要我加入光照会,为他做事,他可以帮我报仇。可是这么多年来,白西岩不但没有帮我任何忙,我反倒沦为了他手下杀人的一件工具。我终于发现,自己呆在光照会,完全没有任何希望。”
杜沉非想了想,道:“所以那一次我们离开光照会,白西岩令你假装背叛来杀我。你反倒趁着这个机会,脱离了光照会?”
雷滚道:“没错!我虽然并没有杀你的打算,但是我却是怀着私心而来的。”
杜沉非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你报仇?”
雷滚又轻叹一声,直勾勾地看着杜沉非,道:“不错!我很想借你们几人的力量,帮我一臂之力,除去岭南九屠。我先投靠光照会,又背叛光照会,再来投靠你,如此反复,本来是小人行为,已无脸面再提起这事……”
杜沉非一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了雷滚的话,他拍了拍雷滚的肩膀,道:“好!我们一定帮你!”
雷滚道:“多谢!”
杜沉非道:“不必客气!因为从此以后,我们不但是朋友,还是兄弟。”
雷滚的双眼里,似乎已泛起了泪光。但是他已经不会再哭。
一个男人所有表达对另一个男人感情的千言万语,永远都比不上简单却饱含着深情的“兄弟”二字。
众人进得原是园来。
杨雨丝问黑珠道:“黑珠,我姐姐和小诗到哪里去了?”
黑珠道:“杨雨燕和小诗上街买东西去了。”
杨雨丝道:“哦!那牛犊哥呢?”
黑珠道:“牛犊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