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见女孩被打倒在地,惊得冷汗直冒,以为被杜沉非杀死了,大声叫道:“小小。”想走过来看,又被牛犊先死死缠住,不能脱身。
杜沉非见那女孩倒在地上,走过来看时,只见那女孩,身材苗条娇小,皮肤光滑白嫩,身高不足三尺,如一个八九岁女童。但一张脸上,却带着些须沧桑,成熟似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又一脸和善。
杜沉非吃了一惊,道:“这明明是一个小女孩,可怎么看起来又不像是一个小女孩,十分奇怪。”
杜沉非想道:“难道我真找错人了?常常听人说,年轻时的相貌由父母决定,中年后的相貌却由自己决定。人的品格会影响相貌,宽厚的人多半一脸福相;性情柔顺的人面相柔和善美;性格粗暴的人总是一脸凶相;心胸狭隘的人大多尖嘴猴腮双眉紧蹙;看起来年轻秀美的人一定单纯善良。虽然不能以貌取人,黑白分明。但长久以来的心性必然映射在脸上,大体也不会错。那个大汉,看起来也是一脸朴实忠厚的样子。且把牛犊叫停,再问问他们看。”
一想到这里,杜沉非大声喊道:“牛犊,你先住手,我有话说。”
牛犊先一面迎住那大汉,一面也大声回道:“大哥,你有什么屁话也只得等下再说,待我宰了这毛团。”
杜沉非道:“牛犊,你先不要恋战,快点过来。”
牛犊先听说,虚晃一斧,跳出那大汉的银光影中,跑到杜沉非身边,问道:“大哥,有什么事,这般紧急?”
杜沉非却不回他,将躺在地上那女孩的穴道解了。
那女孩翻身跃起,走到那大汉身边来。
那大汉见女孩并不曾被杀死,虽然苦战了这么久,心中却大喜。
杜沉非盯着那大汉的眼睛,问道:“请问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那大汉道:“二位好功夫。实不瞒二位,我们是夫妻二人。”
杜沉非与牛犊先都大吃一惊。
牛犊先大骂道:“你这个禽兽,这个女孩也不满十岁,你便要娶她做个老婆。想必是想老婆想疯了,抓个女童来充作老婆。”
那大汉听了,不但不生气,反倒大笑道:“这位小兄弟,你们误会了,这个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虽然个子是小了点,但已远远不止十岁,已经快三十岁了。”
杜沉非与牛犊先又吃一惊。
杜沉非似信不信。
牛犊先道:“你不要欺蒙我们,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三十岁的女人就能像个十来岁的小孩?”
那大汉道:“二位小兄弟,我真没哄蒙你们,我的妻子,只因幼时不幸,患了一种怪病,身体再也长不大,才导致身材这么娇小。”
那女子却仍然面带微笑,安乐而祥和,看着杜沉非与牛犊先,似乎得了这种怪病的人,根本就和她无关。
杜沉非与牛犊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对夫妻站在一块,大的显得更大,小的显得越发的小,就如一只大灰熊和一只小猫站在一起。
杜沉非问道:“那你们如何称呼?”
那大汉回答道:“我叫做熊呼,我的妻子叫做猫小小。”
杜沉非诧异道:“姓熊的倒有,有猫这个姓吗?”
熊呼道:“小兄弟,这个姓氏的人确实很少。猫姓源于姜姓,出自上古蚩尤部落三苗后裔。多分布在湖广江、鄂、岳之三州。”
杜沉非皱了皱眉,道:“原来如此。”又问道:“那你们从哪里来的?”
熊呼见杜沉非似信不信的样子,笑道:“兄弟,我们来自雷鸣山。江湖上朋友见我夫妻二人身高悬殊,站在一起,就像一只大狗熊与一只小猫站在一起,所以给我们二人取了个外号,叫做‘熊猫双侠’。”
那猫小小也抿嘴而笑。
杜沉非与牛犊先听了这个称呼,也笑了。
牛犊先大笑道:“果然像,你看起来真像一个大狗熊,那么大力气,我差点都打不过你。”
杜沉非也道:“这个外号,的确形象得很。”
熊呼大笑,问道:“请问二位兄弟,你们又究竟是什么人?”
杜沉非道:“熊大哥,我们二人,来自潭州,我叫做杜沉非,我这个兄弟,是牛犊先。”
熊呼又问道:“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杜沉非道:“我们二人从临安回来,在江郎山下一个叫做礼贤镇的小镇上听闻有一伙穿着栗色衣服的强人,在光天白日之下,强抢了那镇上百姓家的六个小孩,在那哭得死去活来。我二人见了,特来寻找那伙强人,誓必要夺回小孩,交给他们的家人,让他一家团聚。”
熊呼道:“二位兄弟侠肝义胆,令人佩服。那现在有消息了吗?”
杜沉非道:“只因找了一天,不见踪影。又因马匹劳累,在这块大石头上休息,见你背着个麻袋过来,又见麻袋中隐隐像个小孩的人形,便以为是你们一伙捉了别人家的小孩。却原来不是,真对不住大哥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