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友龙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叹了口气,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是善恶到头终须有报。”他也顾不得这两个人,上了马,继续往东而来,沿着余干县城边缘走了过去。
谢友龙沿着碎石路,走到一座猛恶树林里,正打算快马加鞭过去,免遭猛兽攻击。但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身后暴雨般马蹄声疾响,一个声音大喝道:“不知死活的狗贼,跑哪里去?”
谢友龙正不知道身后的人在喊谁,刚准备回过头来看,一条长鞭却突然毒蛇般卷来,不偏不倚,正卷在谢友龙脖子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自鞭梢传来,谢友龙立刻就像一条被钓起的鱼一样,抛了起来,落在后面那几匹马下。
谢友龙的整个身子都已跌得完全麻木。
那人又将鞭一提,谢友龙的人又已被抛起,正好落在那人所骑的马背上。
谢友龙只觉得两眼发黑,连这个人是什么模样都还没看清。
这人却已经一把揪住谢友龙的衣领,问道:“狗贼,你们痛打我家公子,又杀我们两人,今天饶不了你,你的那个使锥的同伴呢?”
谢友龙趴在马背上,听了这话,猜了个八九分。他喘着粗气,过了很久,才说道:“我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什么同伴。”
那人恶狠狠地说道:“死到临头,还不实说?”
谢友龙道:“我说的真是实话,你们公子也不是我打的,你们的人也不是我杀的。”
那人道:“满嘴胡言,我怎能信你?我们公子说你们三人一路来的。”
又有一人道:“老武,和他废什么话,不管是不是一伙,都先带回去,等逮住另外两个,都免不了一刀两洞。”
那叫做老武的道:“不错。”话音未了,他忽然一把提起谢友龙,以金针指点了谢友龙风府、玉枕两处穴道,将他丢在地上,对身后道:“先把这个带回去,等我们再去把另外那两人擒来,一起杀了,为公子出这口恶气。”
身后立刻就有一个人跳下马来,将已完全晕沉过去的谢友龙提起,横挂在马上,飞一般转身回去了。
老武等人又快马加鞭,穿过这个树林,往东追来。不到半个时辰,果然见王坐青与那个伴当在前有说有笑,慢慢而行。
老武见了,大喝道:“前面杀人害命的狗贼,往哪里去?”
王坐青听见,转过身来看,只见一个微胖略矮的络腮胡子,和一个长脸长身的汉子,约莫都有三十七八岁,从后急追而来。王坐青立刻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那微胖略矮的络腮胡子正是老武,在五丈开外勒住了马,又大声道:“痛打我家公子,杀害我家两人的,可是你们?”
王坐青笑道:“你一口一声你家,你家到底是哪家?”
老武道:“说出来,吓得你屁滚尿流。我家便是城南花家,主人便是花不如花大小姐,江湖人称‘玉面魔花’,又叫做‘食人花’。”一说道这里,老武立刻两眼放光,纵声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只耳朵,想必你也不会没有听说过我家小姐如雷灌耳大名。”
王坐青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我没听说过。那你们又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老武道:“你爷爷我便是‘神鞭’武奋英。”又指了指旁边那长脸长身的汉子,道:“这一个便是你的祖宗‘开膛手’张莽荡。”
王坐青大笑道:“依你说来,这个所谓的‘开膛手’张莽荡,又还是你的老祖宗,你又是他的玄孙子?”
武奋英听了,怒目圆瞪,指着王坐青大骂道:“你这个兔崽子,得罪了我家公子,就不要想活着离开。”
王坐青道:“虽然你自称为‘神鞭’,只这一口一声你家、口口声声小姐公子的腔调,就足以说明,其实你们也只是个别人家的奴才而已,何必如此飞扬跋扈,为虎作伥?”
张莽荡听了,提着长枪,上前一步道:“你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也不必在这里多言以逞口舌之快,既然知道我二人姓名,也把你的名字说来,好让我也知道,今天死在我枪下的,好歹也还是个取了个名字的小辈。”
王坐青大怒道:“你爷爷我便是重庆府香炉山下王坐青。”
张莽荡听了,却不怒不气,只说道:“你的同伙,已落在我们手中,你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王坐青吃惊道:“我们也只两个人,又哪来的同伙?”
张莽荡道:“你不需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个秀才便是你的同伙。”
王坐青猛然想起了谢友龙,心想道:“我在这里一时冲动,得罪了这一伙地头蛇,倒让这个无辜的秀才落在他们的手中遭殃,我如果不去救他时,必定被他们杀了。”便对张莽荡道:“实不瞒你说,杀人的是我,打人的也是我。那个秀才,与我是陌路不相识的人,他只是偶然路过,是无辜的人。你们把他放了,有种的便冲着我来。”
张莽荡一阵冷笑,道:“你和那秀才如果不是一伙的,事不关己,别人是死是活,你又何必如此关心?”
王坐青